生出层冷汗,忙赔笑道:“是是是,这还有知府大人,通判大人,还轮不到下官先行招待,只不过是下官久仰王爷威名,想为王爷多尽几分绵薄心力罢了。” 江绪没再应声。 喻伯忠擦了擦额上的汗,又与舒景然小心客套了番。好在舒景然说话中听许多,这才缓了缓他心里头的忐忑紧张。 酒过三巡,喻伯忠终于提起正事:“对了,王爷,下官有一事容禀。市舶司监官周保平之死,我司与府衙一道细查了许久,下官以为,周监官素来洁身自好,为官勤勉,万不会是那等,终日醉心于狎妓享乐之人。” 江绪与舒景然静静听着,其他人则是纷纷点头,配合着喻伯忠的表演。 “大家也都觉得,周监官暴毙一事应是另有蹊跷,然先前查了许久都没查出眉目,下官想着周监官是圣上看重之人,也不敢隐瞒耽搁,第一时间便将周监官明面上的死因写了道折子递进了京。不过这些日子,周监官的真正死因,总算是查了出来。” 喻伯忠脸不红心不跳道:“原是市舶司里的舶干与周监官不和已久,心有嫌隙,这舶干又在市舶司里头拉帮结派,与下头吏官里那些个贴司、都吏、孔目勾连一气,私下敛财,不巧,被周监官给发现了。周监官清正,不愿与之同流合污,拉拢不成,那舶干一众遂将其杀害灭口,还刻意构陷,着意损其身后清名啊!” 江绪仍是没什么表情,舒景然垂眸抿酒,心里想着:倒也为难这喻大人忍痛割肉了,竟舍得一气儿交出这么多人给周保平陪葬。 “如今涉事人等已尽被送往府衙,这些人戕害同僚,为官不正,死不足惜,只待押解上京等候发落。然周监官为市舶司鞠躬尽瘁,品行才干众人皆是有目共睹,如此丧命,实乃无辜。还望殿下回京之后,能代灵州市舶司众向皇上陈情,还周大人一个清白,让忠臣在九泉之下也能得以瞑目。” 喻伯忠说完这番话,其他人都不由附和: “是啊是啊。” “周大人何其无辜。” “可惜了啊。” 江绪也不知在想什么,听完这番陈词,也没表态。 喻伯忠心下忐忑,仔细回想着方才所言是否有何处不妥,又或是此番改口殿下仍不满意? 良久,江绪终于“嗯”了声,又斟酒自饮了一杯。 这声“嗯”,是满意了的意思? 喻伯忠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江绪神情,好半晌,他终是松了口气,又忙拍了拍手,引一众袅娜姑娘入内。 不多时,只见一行姑娘娉袅而来,一字排开柔声福礼道:“给定北王殿下请安,给各位大人请安。” 舒景然都不由得看怔了瞬,这些女子,似乎比那日在仙泉坊中所见,还要来得养眼,且环肥燕瘦,各有千秋,单拎出来容色比之宫中妃嫔都不遑多让。 这些都是徽楼中精心教养多年的姑娘,自非寻常妓子可比,个个儿都是一等一的美人,琴棋书画亦是样样精通,行止不输闺秀,又比闺秀多些学不来的好处,其中好几个都是宿家老爷们养着原打算收用的,然如今不得不先拿来招待了这阎王爷。 江绪扫了眼,不知怎的,在右手边第二位姑娘身上多停了一息。 喻伯忠很是会察言观色,见状,忙示意那姑娘近前伺候。 其余姑娘也未近其他男人身,悄然退下,只另进了几位容色上佳,然没那么拔尖的姑娘陪侍。 那被指派伺候江绪的姑娘穿了身绯色襦裙,肌肤赛雪,眉眼盈盈。 她行了个礼,乖巧落座在江绪身侧,规规矩矩保持着寸许距离,只执起玉箸,为江绪添了一筷子青笋,声音亦是柔婉干净:“灵州青笋鲜脆,清炒味最佳,殿下不妨尝尝?”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