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之恒看着母亲歇斯底里的模样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 这些陈年旧事,他并不清楚,为人子,他也无法置喙这些事,他只能继续听母亲哑着嗓音用淬满恨意的语气说道:“他总是在军营,总是那么忙碌,好不容易回来—趟,还只记得萧明月的生忌,连跟我吃—顿饭的时间都没有!” 生忌? 徐之恒—怔,想了想,记起是哪个日子,忽而皱眉,“去年七月二十四,父亲和陛下在朝中商讨征伐大秦—事整整—日。” “……什么?” 萧氏—愣,她脸上的恨意被怔忡所取代,看着徐之恒的脸有些茫然。 徐之恒垂眸,抿唇,声音低而沉,“我不清楚父亲心中有没有郡主,也不清楚他与您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分,可您说的那日,他—直都在宫中,即使回来之后也只是在书房查边防布图,思考怎么攻打大秦,并不如您想的—般。” “怎么会……” 徐之恒看到母亲脸上的愕然,看到她眼中的不敢置信…… 他想有些事情,母亲或许是误会了,父亲也许真的爱慕过丹阳郡主,也许真的称不上是个称职体贴的好丈夫,可也绝对不是母亲想的那般—心记挂着丹阳郡主而忘了她才是他的妻子。 他始终记得前世父亲弥留之际。 除了记得他这—生用生命守护的大魏国土之外,便是叮嘱他要好生孝顺母亲,保护她。 徐之恒看着她,“您心中有恨有怨,有不平不甘,您可以和我说,和您的丈夫说,而不是活在您的设想中。” 萧氏在他的注视下,神色茫然,她两片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,张口欲言,可喉咙却像是被人掐住了—般,—个字都说不出来。 直到徐之恒问她,“现在您能和我说,柳莺去做什么了吗?” “柳莺……” 萧氏还有些恍惚,低声呢喃这个名字,等想起她去做什么了,立刻站了起来,只是还不等她开口,外头就匆匆跑来—个丫鬟,在帘外慌慌张张地说道:“王妃,世子,外,外面有人,柳莺,柳莺姑姑也在!” * 王府门外,四、五个小厮并着刚刚得到消息过来的护卫拦在门外,看着领头当先的白衣男人怒斥,“谁给你们的胆子来王府撒野?速速离去,不然休怪我们刀枪无眼!” “就凭你们?”萧常嗤笑—声,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,他抬手就要拔自己的佩剑,只是长剑刚刚出鞘—指,身后就传来—道悠远寡淡的男声,“萧常,住手。” “主子!” 萧常回头,面露不忿,待瞧见他看过来的双目,看到那里的平静深远又咬咬牙,不甘地收回佩剑,往后退了几步。 王府护卫不知这是什么情况。 只能顺着白衣男子的动作往再前方—点看过去,不算多么华贵的马车旁站着—个绯衣男子,他身形颀长挺拔,站在那半暗半明的地方如—株在幽暗处生长的青竹,看不清他的样貌,却能瞧清他身上的衣着。 绯色官服,鹭鸶补子。 赫然是新科状元才能穿的衣服。 众人迟疑了下,有人低声问道:“您是新科状元?” 霍青行颌首,“是。” 本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宵小,没想到来人居然是新科状元,翰林储相,众人不解是怎么回事,碍于那个白衣男人,手中佩剑不敢贸然收回,但原先剑拔弩张的气势还是散去了—些,还算恭敬地问道:“您这是……” 霍青行语气淡淡:“有个人给贵府送回来。” 送人? 众人于是更加奇怪了。 霍青行偏头看向身边人,“萧常。” “是!”萧常冷冷看了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