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嘉禾还在草蜢的眼睛部位画了两个黑点,容决和它大眼瞪小眼半晌,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,视线在书房里转了一圈,回身将自己背后一处书柜里整理出一档,将这只和他书房全然不相符的草蜢放在了正中央。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安安静静的小蚱蜢,心里不无得意:薛嘉禾的软肋,到底是叫他拿捏住了。 只要捉着薛嘉禾的小辫子,根本不必担心她会不服软、不示好、不听话。 容决抱着手臂欣赏了这简陋的战利品好一会儿,觉得和打了一场胜仗的感觉相去无几,小一刻钟后才又坐回了座位里,寻思起来:薛嘉禾才示好这么一次,他不能这么便宜了她。 总得叫她这次牢牢记住,什么话能说,什么话不能说,才能算是教训。 于是,容决端起架子没去西棠院,也没让管家给西棠院回一句话。 第二日,绿盈又来了容决的书房外,默契地将藏在手心里的一只蛐蛐儿交给了管家。 这次的蛐蛐用的是不同的草叶编织,还细心地给上了色,看起来仍然活灵活现的,管家托在手里都觉得它随时能叫起来。 他神情复杂地问绿盈,“长公主准备了多少这些叶子?” 绿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转身离去。 一连七日,薛嘉禾每日手编一只虫鸟走兽让绿盈送去给容决,七只模样各异的小玩意儿一字排开站在容决身后书柜中,简直显眼得叫所有进入这书房的人都无法忽视。 尤其是,这看起来和容决绝无关系的草编玩具每日新增一只,还从不重样,这怎么看……就怎么不对劲。 等第七日的时候,终于有人斗胆问了容决,“王爷这些草编的小玩意儿是从何处买的?我家小女儿也喜欢这些,只是如今汴京城里都找不到卖的地方了。” 容决从鼻子里轻哼一声,神色凛然,语气却带着隐秘的炫耀,“这是战利品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嘉禾:随便哄哄。 第27章 薛嘉禾用剪子小心地给刚编好的小青蛙剪出脚趾,托起来看了会儿,满意地交给了绿盈,道,“送去吧。” 绿盈看看手中活像是哄三岁小孩用的玩具,早已比前几日淡定了不少,带着青蛙便走了。 待她走后,薛嘉禾便取出了宫中刚送来不久的信。 看完幼帝手写的信件内容后,她轻轻松了口气。 她一连哄了容决七八天,到底还是有用的,幼帝信中简单地提了这几日过得如何,旁敲侧击地问她是不是知道什么、又对容决做了什么。 幼帝这么问,那定然是容决已经不再继续为难幼帝了。 也不枉她这几日煞费心思、掏空肚肠地变着模样给容决做草编玩具——当年她哄幼帝时,都没需要一口气做这么多不重样的! 绿盈还没回来,薛嘉禾自己磨墨写了回信,没说自己做了什么,只轻描淡写地让幼帝放心,摄政王府一切都好。 她总不好跟幼帝说,我和曾经跟你打好交道一般,编了些几乎不用花钱的草制玩具送给容决,看起来他还挺喜欢的。 要是叫容决听见,指不定气成什么模样,反倒弄巧成拙。 能同容决相敬如宾是最好的,薛嘉禾并不想惹怒这个男人。容决一怒起来会是什么样,她在皇家围场时已经见识过了,不能指望他次次都在最后关头找回理智。 将信写完铺在一旁晾着后,薛嘉禾将笔搁在了架上,视线往空无一人的门外瞥了眼,抬手惬意地伸了个懒腰。 日日都要在人前撑着长公主的架子,也确实是有些累人。 她刚想完这些,屋外就传来了脚步的响动声,薛嘉禾一个激灵,顿时把双手收了回来,规规矩矩交叠放到膝上;想了想,又干脆捡起信纸吹了吹,装作才刚刚写完信的模样。 绿盈从外间进来,手里的青蛙已经不见,取而代之的,是她身后跟着的高大男人。 薛嘉禾似不经意地抬眼看去,见到跟在绿盈背后的容决,微微一怔,“摄政王殿下怎么来这里了?” 她说着,正要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