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瞿简直称得上心花怒放:“你听到没?她让我半夜睡觉别闭眼!” 盛俨默默往后挪了两步,暗中怀疑少帅是不是犯糊涂了:“……少夫人这是生气了吧” 邹三对少帅的心思军中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,她都敢上门来叫板,少帅被少夫人威胁居然一脸开心,他有点看不懂了。 “是啊,少夫人生气了!” “少夫人生气……您还这么高兴?” 难道往日的恩爱都是假的? 冯瞿摩挲着下巴刺刺的胡茬重回宴会厅:“你懂什么?这可是少夫人头一回吃我的醋!”他乐呵呵的说:“头一回,知道不!” 可怜盛俨光棍一条,实在不太明白夫妻之事,还很不识趣的追问:“以前少帅不是最讨厌女人争风吃醋吗?” 据唐平所说,前面遣散的姨太太们就是因为争风吃醋不安份,怎么到了少夫人这儿全变了风向? “蠢货,你懂什么!” 冯瞿心道:别的女人吃醋那都是在耍心眼,可自家媳妇儿能一样吗? 她吃醋,说明心里有他! 他心中如饮蜜糖,又喜又甜,醺然自醉。 · 邹夫人也不知道自家闺女跟少夫人具体都说了些什么,思及她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,心里忐忑,再三解释:“少夫人有所不知,我家这个丫头性子野,从小就管不住,整天疯疯颠颠的,不好好跟姐姐妹妹一起读书,非要去参什么军。”为了这个丫头,她没少遭人明里暗里的耻笑。 现在倒好,新少夫人头一回在督军府举办宴会,她就跑来砸场子。 邹妮妮越是满面笑意离开,邹夫人越是不安,总觉得她闯了大祸,更要好生安抚少夫人,多讲讲好话。 顾茗愕然:“三小姐性格爽朗率真,胆略非比寻常,我很是钦佩。”思及华夏一贯对待自家孩子的传统,便理解了邹夫人之语:“夫人不必自谦,三小姐巾帼不让须眉,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,我倒盼着她日后常来督军府,能与她畅谈,必然痛快至极。” 她曾前往湘楚之地采访徐英,但徐先生半生经历波澜壮阔,光华内敛,只余一身谦和无华,唯独双眸湛然睿智,谈及往事有锋锐一闪而过,犹能让人在言辞之间追忆往昔峥嵘。 但邹妮妮正是意气风发之时,年轻勇敢无畏,犹如初升的朝阳一般,望之璀璨夺目,令人心生振奋之意。 邹夫人还从来没亲耳听过哪位官眷如此夸奖自家三女儿,且言辞恳切,全无伪饰之意,让她不由自主就对少夫人打心底里生出亲近之意——哪怕她知道自己家女儿是个多么骄傲的孩子,也架不住外界的诋毁与不容于世俗的异常。 她终于明白女儿离开之时那平和的笑容,再无一丝芥蒂的拉着顾茗的手往厅里去:“少夫人若是不嫌弃她性子粗犷,等我回去就告诉她,让她平日逢假期多来走动走动。” 邹妮妮平日连个闺中蜜友都无,与家中姐妹都说不到一起去,逐渐养成个孤僻桀骜的性子,也怨不得邹夫人发愁。 “夫人尽管放心让三小姐来玩。” 有了顾茗的保证,接下来的宴会之上,邹夫人便一直陪伴在她左右,时不时提点她一些各家官眷之间的事情,一场宴会下来,让顾茗对玉城各家官眷熟悉了大半。 众官眷见过了少帅对夫人的呵护,连邹夫人也亦步亦趋陪伴左右,便知这位少夫人不能小觑,连带着也更为恭敬。 至宴罢送客,顾茗拉着邹夫人的手再三道谢:“今日真要多谢夫人了!” 回去的路上,邹旅长很是惊奇:“我瞧着你倒是与少夫人投契?” 他深得冯氏父子信重,但为人谨慎细致,对邹夫人的热情趋奉很是惊异。 邹夫人感叹道:“到了咱们这个年纪,自然都是为着儿女奔忙。大帅与少帅看重你没错,可三丫头……”一个女人在军中想要搏高位太难,以邹妮妮的性子让她嫁回家中安心待嫁更难,如今可是进退失据。 “三丫头……”邹旅长暗叹一声:“只要我在军中一日,总能庇护她一日。”这丫头都快成了他们夫妻的心病了,性子犟不说,姻缘还不顺。 邹夫人露出一点笑意: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,三丫头今日找了少夫人谈话,我生怕两人谈崩了,没想到似乎相谈甚欢,少夫人很是喜欢三丫头,还让她日后休假的时候多往督军府里走动。若是她能与少夫人多多交好,将来想要说她闲话的人也要掂量掂量。你瞧少帅对少夫人那热乎劲儿,便是瞧在少夫人面上,也能优待咱们三丫头一二。”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