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时候问起太子,?立马知其深意,?“此事奴婢正要向姑娘解释呢。” 玉桑挑挑眉毛:“何事?” 冬芒忽然扭捏,?绞着手指靠近玉桑,?小声道:“殿下多日未来,姑娘心中一定牵挂,但姑娘千万不要多想,?殿下不是不想来,而是不好再来。” 玉桑乐了:“为何?” 冬芒将她的愉悦理解成知道太子不是弃了她的松气,?也笑了:“姑娘人逢喜事,忽然得诸多关心在意,?许多悄摸的事儿便没察觉了。” 玉桑不解:“什么悄摸的事?” 冬芒看了看外头,?压低声音:“姑娘难道没发现,?咱们院子比之前更安静规整,不仅添了伺候的人,?还添了好多花草!” “姑娘之前一直不是要个葡萄架,奈何绑完秋千架便累趴下,径直忘了葡萄架的事么,您没瞧见吧,?大夫人亲自吩咐下人给您搭了个葡萄架,连您和隔壁院慈娘子绑的那个半吊子秋千也给重新绑了一回。” “如今天儿热了,待葡萄成熟,夏日荫荫,白日可乘凉耍玩,夜里可观星赏月。” 当日,江钧放话不许玉桑动土,即便要动也只能自己动手。 而今,若无他示意,孙氏又岂会主动折腾起这件事来? “总之,如今府中上下无不关注姑娘的事,明里暗里,防不胜防,殿下就是再喜欢姑娘,也要紧着姑娘的名节不是?” 冬芒的一番解释,令玉桑心中豁然开朗,一片晴天。 其实,当初她向稷旻自荐促成追封江古林一事,是有私心的。 那时,她痛定思痛,觉得不可与稷旻再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。 尤其是他动辄闯门这种行为,必须杜绝。 她知道自己出身不好,在江家不受重视,稷旻身为太子,想将她控于股掌太容易了。 若她是世家大族的娘子,瞩目受宠,稷旻身份越是高,行事越是要循规蹈矩。 所以,她必须给自己贴点金。 要踩着稷旻身在其位的顾忌,借力打力将他推开。 她是江古林的女儿,一荣俱荣。 试想一下,若能让声名狼藉多年的江古林一朝翻身,名誉身价节节拔高,必定能扭转局势,就说在江家,处境也会大大不一样。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,稷旻恣意而为的机会就少了。 显然,她谋划这事的目的不仅成功,而且成效倍增。 因为她有了祖父。 想到江钧,玉桑的心情又有了些微妙的变化。 自那夜的小山村与蓉娘告别后,她以为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,仅仅是背水一战解决与稷旻的事。 没想到了江家,同样的身份,却有不同际遇。 她目的不纯的扎进江家父子的过往,意外体验了许多前世不曾经历的事,收获颇丰。 与稷旻的事,反而不再是最紧迫的那件事。 或者说,稷旻逐渐收起了最开始那副步步紧逼的姿态,疑似开始用温吞的招数来对她,旨在令她防不胜防。 这样一想,今时今日的她,没有背负恩义,不受任何逼迫,好像在一瞬间真的成了江家的儿女,真的成了一个出身清白,有人疼爱,受人期待的小娘子。 她可以在这个位置上从容的规划一生,可以为自己去做出取舍。 也是到了这一刻,她才重新体验到了“重生”二字的意义。 玉桑睡不着了,穿鞋下床就往外跑。 冬芒拿了件衣裳给她披着:“姑娘去哪儿?” 玉桑迫不及待道:“去看葡萄架!” …… 葡萄架挨着秋千架,白日里晴空万里,夜间亦是满天星辰。 玉桑身上穿的是单薄的小衣,外罩一件轻纱,抓着秋千绳晃荡时,轻纱在身后铺开一片。 她仰头观星,弯唇笑起来。 美人含笑,见着亦心欢,冬芒一边帮她推,一边笑道:“姑娘就这么等不及?” 玉桑:“我心里高兴,忍不住想来这里瞧瞧。” 她说话时,一直仰着头看天,眼底映着细碎星光,灵灵动人。 冬芒温声符合:“姑娘高兴就好。” 玉桑在这里坐了很久,冬芒为她点驱虫的熏香,又给她打扇,伺候的太贴心舒服,她竟靠着秋千绳睡着了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