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冽再次向众人点点头,这才退出了房间。 裴云洲有什么安排通常都会向他报备,他清楚地知道裴云洲今晚的行程根本不可能遇到什么状况,更何况,裴云洲的酒量哪怕放在这个圈子里也称不上差,现在裴氏又大有起色,连带着明面上的掌权人裴云洲水涨船高,总不至于还跟刚开始一样,什么酒都需要他喝。 那怎么还能醉成那样? 今晚的酒宴,他好不容易才约上的几位商、政界长辈,却因为裴云洲那通没头没尾的电话被彻底打乱节奏。 真不想管。 不过他还有用。 许是柔和的晚风很能安抚人心底的烦躁情绪,又许是眼前这一幕的冲击力实在太大,在裴冽看见露台上昏倒在地的裴云洲时,先前的不满消失不见,转而代之的,是另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绪。 灯光下,青年的衣衫揉皱凌乱,领口因为摔倒的缘故微微扯开,露出一片绯红莹润的肌肤。 肩胛磕在石砖上,不可避免地擦伤出血,将雪白的衬衫染红一片,再不复干净纯粹。 本该柔顺细腻的发丝彻底乱开,遮住青年漂亮的脸孔,唯独露出其下那对水光朦胧的桃花眼,以及眼尾那抹让人根本无法忽略的殷红。 面前的青年无疑是漂亮的。 可同时也是凌乱的、凌虐的、破碎的—— 总之,就是不是他记忆中的、不是那张旧照片里的干净柔软,洁白无瑕,温柔可亲。 “洲洲……”嗓音低哑阴沉,眸光墨色翻涌,似是而非地念着怀中人的名字。 “舟舟……” 第02章 有火在烧 就连裴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在看见昏倒在地上的青年的那一刹那,自己的呼吸就有些错乱,将裴云洲打横抱起的手也不受控制地发着颤。 他怎么能,又怎么敢打破那些美好的记忆和幻想! 记忆里干净漂亮的少年,就连不知修补过多少次的旧衬衫都始终保持着雪白的模样,不染一点尘。 大脑里那个声音不断提醒着他—— 这不是他的舟舟。 直到指尖接触那柔软肌肤时,裴冽终于有些迟钝地意识到,裴云洲发烧了。 而且是高热的那种。 额头和脖颈烫得吓人,手脚却是冰凉的。至于眼尾那可疑红痕,更像是主人意识朦胧间对全身所有不适的唯一一点宣泄。 哪怕再没有医学常识的人也能感觉到,裴云洲此刻的情况似乎很糟糕。 裴冽的心猛地揪了一下,但同时,又不受控制地松了口气。 还好,他的洲洲还是那个记忆中的舟舟,现在这副样子只是因为病了而不是其他什么原因。 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