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买的吗?我这写册子写的手都麻了。” 谢蕴听得目瞪口呆,她买的?她什么时候买的?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? 她满脸茫然:“莫不是有人送错了地方?我不曾买……” “没送错,”打断她的是殷稷,对方凭着一双长腿,灵活地在盒子箱子中间穿梭,找到了一张椅子将谢蕴放了下来,这才接茬道,“都是我们一起选的。” 谢蕴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:“我们……一起?” 她为什么完全没有这段记忆? 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和殷稷一起挑选过东西,她一路上都在防备不让殷稷看见那位…… 等等!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,百宝阁的时候殷稷似乎的确问过她什么东西好不好,她当时看都没看,十分敷衍的嗯了一声…… 她看向殷稷:“我说嗯你就买了?” 殷稷很是理所当然:“你都嗯了,这还不够吗?” 谢蕴被噎的一时没能说出话来,她明明记得殷稷不是这么铺张浪费的人,甚至有些时候他是十分节俭的。 当初就因为她做主给后宫的娘娘们送了东西,他心疼得当即就分了她的权,可今天怎么…… “这么多东西我哪用得完?快让人送回去退掉。” “我不,”殷稷拒绝得义正严词,“让人送回去我的脸还要不要了?” 谢蕴又是一噎,很是为自己之前的敷衍懊恼,她不知道殷稷骨子里也是这么大手大脚的人,早知道这样她怎么都是会分一缕心思在他身上的。 眼见说不动殷稷,她只得将目光落在钟白身上:“钟统领……” “谢姑娘你别找我,我不去,”钟白把头摇成了拨浪鼓,“我还想趁着南巡,船上有姑娘的时候找个媳妇呢,我这要是去退了货,回头传出去了,我多丢人呐。” 谢蕴:“……” 就退个东西有什么好丢人的?! 谢蕴深吸一口气,撑着椅子站了起来:“我自己去。” 殷稷一把勾住她的腰把她抱起来上了楼:“买都买了,怎么好和百姓争利?谢姑娘,这可不是大家所为。” 谢蕴气地锤了他肩膀一下:“什么大家小家,哪有人这么糟蹋银子的?” 便是她金尊玉贵被娇养的时候也不曾这么花钱如流水。 殷稷也不恼,把她放在床榻上俯身压了上去,脑袋搭在她肩膀上闷闷地笑。 他是真的高兴。 兴许在谢蕴看来他的确是有些铺张了,可她不知道自己看见这驿馆里有那么多属于她的东西心里有多高兴。 他无法形容自己得知谢蕴的行李只有那一个小包袱时的心情,只觉得心口空的发慌,眼下那么多东西买回来,他那空虚的心脏才算是被填满了。 仿佛只要这里填满了谢蕴的东西,就会将她牢牢留下一样。 可这样的心思他不能告诉谢蕴,所以只能自己暗搓搓地高兴。 谢蕴果然是被他笑得莫名其妙,索性不再理会,反正买都买了。 “那就留着吧,往后说不定用得到。” 东西她不会带走,蔡添喜和钟白不说旁人也不会知道这些东西是买给她的,只要带回宫,随便送给谁都能讨得对方欢心,如此也不算浪费。 殷稷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,还腻歪在她身上不肯起来,谢蕴只得推了他一把:“皇上洗漱歇着吧,明日不是还要早起去兰陵吗?” 说起这件事,殷稷总算正经了些,他翻了个身躺在床榻上:“是要回去,六年了……” 打从元安十八年上京入谢家家学读书,他就没回过兰陵,直到十九年开春他与谢蕴定下亲事才再次折返,主要是想请萧家长辈来为他提亲;也是祭拜禀告母亲,说自己要成家了。 他当时以为,自己再次回去会是带着谢蕴一起,却没想到那之后竟再没机会,直到今天。 一宿无眠,他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年幼时候母亲略有些模糊的脸,他不善丹青,也就从不曾留下母亲的画卷,可有些人不用画就会根植在心里。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宿,鸡一叫就坐了起来,得益于以往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