壤符,根脚粗浅,不是出自正宗,故而不算如何稀罕,但是有两道破障符,老夫反正这辈子从未见过,路引符与过桥符,绝妙。前者不但适宜修士上山下水,破开迷障,用得巧,甚至还可以为阴物开道赶赴黄泉,后者蕴含一丝纯粹剑意,你们云上城下五境修士拿来震慑寻常鬼祟妖物,事半功倍。” 沈震泽有些吃惊。寻常地仙修士嚷着符箓多好,他还不敢全信,可眼前这个道门老真人金口一开,就绝对不用怀疑。 桓云又说道:“可惜符箓材质太差,画符所用丹砂也寻常,不然一张符箓,可就不是十几枚雪花钱的价格了。” 沈震泽疑惑道:“桓真人,一张破障符,十几枚雪花钱,是不是算不得价廉物美?” 桓云笑道:“我桓云看待符箓好坏,难道还有走眼的时候?赶紧的,绝对不让云上城亏那几十枚雪花钱。” 桓云说了那个年轻包袱斋的相貌和摊位。 沈震泽点了点头:“我去去就来。” 桓云突然提醒道:“那个包袱斋做生意贼精贼精,劝你别自己去买,也免得让旁人生出觊觎之心,害了那个小修士。虽说此人摆摊之时,故意拿出了你们邻居彩雀府特产的小玄壁茶叶,勉强作为一张护身符,可是财帛动人心,要是真有人对他的身家起了贪念,这点关系,挡不了灾。” 沈震泽心领神会,御风远游,让城中心腹去购买符箓,然后自己重返宅邸。 此次登门,是与老真人桓云有要事相商。 水霄国西边邻国境内,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山当中,出现了一处山水秘境,是山野樵夫偶然遇见,只是发现了洞府入口,但是不敢独自探幽,出山之后便当作一场奇遇,跟同乡大肆宣扬,然后被一个过路的山泽野修听闻。山泽野修去往当地官府仔细翻阅了当地县志和堪舆图,自己去了一趟深山洞府,但无法打破仙家禁制,然后和两个修士联手最终打破了禁制,不承想那个阴阳家修士连夜破开禁制后,触发了洞府机关,死了两个,只剩下一人。此事便流传开来。 桓云听过了沈震泽的讲述后,笑道:“能够被一个四境阴阳家修士极快破开山水禁制,说明这座洞府品相不会高。怎的,你这个金丹地仙,要与那些个山泽野修争抢这点机缘?” 沈震泽摇头道:“我只是打算让云上城几个年轻子弟去历练一番,然后派遣一个龙门境供奉暗中护送,只要没有生死危险,供奉就不会现身。” 桓云微笑道:“若是万一机缘不小,云上城抢也不抢?” 沈震泽还是摇头:“我们云上城是吃过大苦头的,桓真人就不要挖苦我了。” 远亲不如近邻,山上山下都是。只不过山上恶邻也不少,比如同在水霄国的云上城和彩雀府,就是如此。自从上代城主、府主交恶一战之后,两家虽然不至于成为死敌,但双方修士已经老死不相往来,再无半点情分可言。 原本世交数百年的两个盟友门派,当年也是因为一场意外机缘才关系破碎。老城主起先是为自家晚辈护道,弟子负责寻宝,但是那处无据可查的破碎洞天秘境,竟然藏有一部直指金丹的道书,沈震泽的父亲和彩雀府上代府主,谁都没能忍住,为自认为唾手可得的宝物大打出手,不承想最后一个隐匿极好的野修,趁着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刻,一举重创了两个金丹地仙,得了道书,扬长而去。 云上城和彩雀府两个金丹地仙,因福得祸,伤及大道根本,都未能跻身元婴境,之后便先后抱憾离世了。从此两家便相互怨怼,再没办法成就一双神仙道侣。而且最有意思的事情在于,两个金丹地仙直到临终前,对于那个始终查不出根脚的野修反而并无太多仇恨,还都将那本价值连城的道书视为那人该得的道缘。 在那之前,两家其实算是山上少见的姻亲关系。 为此几代水霄国皇帝没少忧愁,多次想要牵线搭桥,帮着两大仙家重修旧好,只是云上城与彩雀府都没领情。 桓云笑道:“你是想要我帮着照拂一二,以防万一?怎么,有你的嫡传弟子出城历练?” 沈震泽点头道:“而且不止一人,两个都处于破境瓶颈,必须要走这一趟。” 桓云说道:“刚好在此关头,封尘洞府重新现世,约莫就是你两个弟子的机缘了,是不能错过。你作为传道人,与弟子牵扯太多,距离近了,反而不美。” 沈震泽叹了口气。修行道路上,可不只有饱览风光的好事,哪怕是梦寐以求的破境机缘,也会暗藏杀机,令人防不胜防,何况又有许多前辈高人拿命换来的经验和规矩。 桓云说道:“行吧,我就当一回久违的护道人。” 沈震泽起身行礼,桓云没有避让。 稚童桓箸乖巧懂事,已经赶紧跑开。 哪怕只是一段修行路上的护道人,亦是护道人。沈震泽用心良苦,为两个嫡传弟子向一个护道人行此大礼,理所当然,天经地义。 沈震泽一个心腹修士赶来庭院,从袖中取出那些一枚雪花钱都没能砍价成功的符箓,说道:“城主,那人非要留下最后一张雷符,死活不卖。” 沈震泽转头望向桓云,猜测这里边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讲究,桓云笑道:“那个小修士,是个怪脾气,留下一张符箓不卖,应该没有太多门道。” 沈震泽取出其中一张剑气过桥符,双指轻搓,确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