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下家父与侄女,才会跟了过去,皇后娘娘——” 一句“莫要多想”到了嘴边,对上那双眼睛,却到底没忍心说出口。 隔了十多年,心中纵然再如何有气,可也深知一些话一旦出口便会伤人的道理。 他可不像她,随随便便一开口,便尽是刺人的软刀子! “皇后娘娘无需道谢。”许昀语气不怎么顺耳地丢下这句话,便欲转身离去。 “……”皇后见状欲言又止,想要将人唤住。 却见他走了两步便脚下一顿。 纵然他未回头,她却也仿佛从他的声音里看见了他紧紧皱着的眉:“……既是出了宫,难道还打算再回去不成?莫非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没做完的吗?” 回去? 皇后下意识地摇头。 她既出来了,又怎么可能再回去。 她……也不想再回去了。 “不回去了。”她看着他的背影说道。 不回去了—— 这四字叫许昀眉眼微松,语气也从冷硬转为直白的不满:“既是如此,还处处端着一幅皇后的架子给谁看?” 皇后一愣,下意识地就道:“我哪有?” 许昀眉心微动,嘴角似有若无地弯了一下,只仍故作冷淡地道:“这样说话不就好多了吗?” 皇后垂下眼睛看了看自己端着礼数的双手。 无意识间绷直着的肩…… 与人接触时,面上时时刻刻挂着的淡笑。 诸如种种…… 难怪了。 难怪他会这样说。 她想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,她在宫里待得实在太久了,久到自认已经麻木,也一时不知不做皇后了,又该怎样说话,怎样做事,怎样……面对他。 但她方才见他站在这里,便还想朝他走过来…… 一句许先生,一句道谢,不过是不知道除此之外能说些什么。 不,有些话,她还是要说的—— 她一直都欠他一个解释。 做错了事,有亏欠,是需要道歉的。 道歉之后,才能谈其它。 但此时此处,众目睽睽,并非是适宜谈话的好时机。 “还需几日可到临元?”她问道。 “约七八日——”许昀微微转回头来,“问这个作何?” 谁要听这些有的没的? 再不说他想听的他可就走了! 就给她这一次机会! ……今天就给这一次! “那七八日后抵达临元城,许……”皇后语气微顿,道:“你可有空没有?我有些话想对你说。” “当然没——”许昀绷着脸色:“当然没事。” 又道:“我一个闲人而已,空闲多得是。” 换而言之,不必等七八日,现在就有空,非常之有空! 然皇后有心想与他长谈一场,却是很坚持。 此时,见国师下车舒展着身子走来,她便道:“那便这么说定了,我去看看太后娘娘。” 微微福了福身,便离去了。 许昀皱了皱眉,在原处踱了几步后,钻回到了车里。 喝了口茶,又放下。 靠坐在那里闭了闭眼睛,复又睁开。 许明时眨了眨眼睛。 二叔这是怎么了? 下车时还是清风朗月,闲适自得,怎一回来,就跟猫挠了心似得? 片刻后,又见许昀掀开车帘往外看去,见大军未动,不由道:“怎还不见动身?” 正啃着烧饼的许缙满眼疑惑。 士兵们一连走了大半日,休整还不到两刻钟,二弟就开始催上了,这是人干的事? “二叔为何这般着急?”许明时满眼狐疑之色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