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战若能大捷,必重挫朝廷士气! 念着这些,萧守将难免兴奋。 相较之下,吴恙点头的动作便有些敷衍了,又朝几人摆了摆手,示意赶紧将人带回去。 话还没说完的萧守将就这么被强行带下了城楼。 吴恙看向远处层叠起伏的山峦。 这一战的确很重要,是立威,也是为日后而铺路。 所以,这些兵马,势必是要留下了。 与萧守将的预计稍有出入,马端廉暂未退去,一直领兵拼杀至深夜,力竭之下,眼见胜算全无,实在再难支撑,才不得不下令命全军往后方撤去。 后方便是山。 纵知这一退极有可能会面临新的困局,但当下只能退回山中。 “将军,出不去了……各个出口皆有吴家军严防死守!” 山中,前去探路的几名士兵折返而回,带回来的一个是叫众人惊惶不安的消息。 行军一整夜,又竭力拼杀至当下,便是那些不曾负伤之人也已都精疲力尽。 且长时间的拼杀,所见皆是鲜血残肢,对大多数人而言,这原本就是对视觉身心的剧烈摧残。 麻木之后,稍一停下,便是无尽的空洞与恐惧。 当下忽听闻出口已被封死,许多人皆处在了情绪崩塌的边缘。 “前有堵截之人,后面还有追兵将至!他们这显然是要乘胜追击将咱们赶尽杀绝!” “出兵之时……将军不是说有八成胜算吗!” 这些吴家军究竟为何会有如此之快的动作? 非但不曾被城南的攻势转移视线,竟还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各营兵马悉数调至了此处! 他们原先定下的计划、战术,就这么逐渐被对方破解溃散…… 副将马端廉手中握着刀拄在身侧,盔下发丝凌乱,一双眼睛已近赤红,沙哑着声音道:“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” 在看到对方援军及时赶来之时,他便已经知道计谋被识破了。 宁阳城防守森严,今次从西面突袭,是所能想到最易制胜之法! 若能就此拿下宁阳城,必能震慑燕王与许家! 而此战若败,败得便是朝廷的颜面与威信…… 成事在天…… 一旁的士兵们听得这四字,愈觉看不到半分希望。 若是成事在天,那他们当下这般处境,是连上天也不愿再眷顾大庆了吗? 气氛悲沉焦灼间,一整个时辰过去,天光渐渐亮起,山中出入口处却迟迟未曾有任何动静。 头顶那轮毛月已隐去轮廓,寂静的山中人声嘈杂。 “将军,吴家军并未追过来……” 马端廉的眼神明灭不定。 “他们不会进山了……”他看着前方山林出口的方向,断言道:“山中地势复杂,胜算难料……他们是想不费一兵一卒,将我们生生困死在这山林之中。” 他选中从西面突袭,便是因为西面有山,兵力最为薄弱,最易被忽略—— 而当下,这座山却成了阻路虎、一座莫大牢笼,将他们就此困缚其中…… 真也成也此山,败也此山。 “难怪……难怪他们只守在各出入口!” “将军,那咱们现下该怎么做?难不成就这么坐以待毙吗?” “干脆咱们就直接杀出去!总好过在这山中等死!” “没错,杀出去!” 附和声震耳,更多的士兵却是选择了沉默,等候着将军的决定。 “不可轻举妄动,先在此休整一日,恢复体力后再商讨对策。”马端廉环视四下一张张疲累不堪的脸庞,交待道:“生火,将伤兵归置于一处,用马背上携带的伤药处理伤口,另派人去寻水源,取了水来先供于伤兵。” 至于吃食,为行军速度着虑,每人不过只带了两张馕饼而已,目下只能暂时先应付一二,待稍稍休整罢,再使人于山中觅些山果猎物。 众人听命行事,各自分工照办。 很快,火堆烧了起来,火光驱散山中最后一缕昏暗,朝阳也缓缓升起,暖意洒落天地间,使得人心稍安。 许多士兵躺在原处便睡去了,马端廉坐在火堆旁看向不远处一名靠在巨石旁的年轻小兵,那小兵手中还攥着半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