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晕厥了过去,四周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,乱作了一团。 有內侍急忙搬来一把太师椅,又有內侍把失去意识的皇帝扶到了椅子上,有內侍大着胆子给皇帝掐了下人中,也有人用袖子扇着风…… 皇子们也慌乱地从殿内走出,朝皇帝围了过去。 岑隐跟在一众皇子和宗室身后,不紧不慢地从殿内走了出来。 今日来太庙祭祀,文武百官都要穿陪祭服,青罗衣,赤罗裳,按着品级各自冠带佩绶,岑隐亦然。 这普通的青罗衣穿在岑隐身上,感觉就不太一样,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优雅与高贵。 他在殿外的檐下停下了脚步,目光幽深地看着皇帝的方向,那张绝美的脸庞在屋檐的阴影中平添几分冷魅,似鬼魅,如精怪,浑身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清冽气息。 第394章 夺位 四周的那些臣子跪在地上面面相觑,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,神情微妙而复杂。 想也不用想,皇帝是绝不可能在罪己诏里说自己“弑兄夺位”的,也就是说,有人暗地里篡改了这道罪己诏,是以皇帝才会怒极攻心,气得晕厥了过去。 这下,可麻烦了! 今日皇帝亲自下诏罪己的事不仅是朝堂上下知道,而且京中的百姓们也早就知道了,这封诏书的内容根本瞒不住。 更何况,这里可是太庙,供的是大盛朝历代皇帝的牌位,随随便便撕毁这诏书怕也不妥,万一触犯了历代皇帝…… 在场的宗亲勋贵朝臣们都心乱如麻,手足无措。 不少人下意识地看向静立在檐下的岑隐,等着他拿主意。 “来人,传太医!”岑隐一边从容地吩咐着,一边走上前去,俯身捡起了那张掉落在地上的诏书,亲自卷好,当着所有人的面,交给了宗正令礼亲王。 “是,督主。”一个內侍匆匆地领命而去。 “太庙祭祀不可随意中断。”岑隐继续吩咐下去,“奏乐,百官行三拜之礼,行终献礼,再行退下。” 不少大臣心有戚戚焉地直点头,是啊,这大盛朝百余年来,还从不曾有中断祭祀的先例,祖宗为上,不能怠慢。 眼看着岑隐理所当然地拿起主意来,耿海面沉如水,心里觉得今天要是让岑隐出了风头,占了上风,那他这些日子步步打压司礼监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?! 耿海眯了眯眼,冷声道:“岑督主未免僭越了!二皇子殿下、三皇子殿下……还有几位亲王都在此,这里还轮不到岑督主你来发号施令吧。” 四周空气一冷,明明烈日高悬,却仿佛陡然进入了寒冬腊月般,冷得刺骨。 众人皆是噤声不语,知道这两位权臣之争又开始了。 岑隐也不说话,慢悠悠地环顾四周,与他目光对视之人皆是俯首,低眉顺眼,那些皇室宗亲没一个敢接耿海的话。 也包括三皇子慕祐景。 慕祐景是想讨好耿海,是想让耿海看到他的诚意,可问题是在耿海和皇帝之间,他不得不顾忌后者。 今天罪己诏的事闹成这样,父皇都气得晕厥了过去,可见其雷霆震怒。 为免父皇醒来迁怒,慕祐景当然不敢沾上这件事。 要是讨好了耿海,却惹怒了父皇,那岂不是便宜了二皇兄?! 再者,岑隐也是不能得罪的。 只这第二条,就足以令一干宗室亲王部装傻充楞。 沉默蔓延着,气氛显得有些尴尬。 下方跪着的文武百官也都是装作没听到,反正事不关己,得罪谁都讨不了好处。 礼亲王清了清嗓子,站了出来,和稀泥道:“卫国公,照本王看,岑督主安排的极为妥当,这祭祀总要有始有终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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