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名号。让那个江湖,记住陈平安这个名字一百年,一千年!” 这番话前几句,陈平安深以为然,可听到最后,就有些哭笑不得,这不是他自己会去想的事情。 朱敛一本正经道:“江湖多痴情美人,少爷也要小心。” 陈平安无可奈何,说这些话的朱敛,似乎更让他熟悉一些。 朱敛提起酒壶,问道:“今晚与少爷聊得尽兴,老奴我茅塞顿开,斗胆与少爷喝完壶中酒再离去?” 这样的朱敛,就更不陌生了。 陈平安笑着拿起酒壶,与朱敛一起喝完各自壶中的桂花酿。 在朱敛拎着空酒壶,关门离去后,陈平安重新收拾行李。 神仙钱都装在郑大风当年在老龙城赠送的玉牌咫尺物当中,其中有跟帮忙“管钱”的魏檗讨要回来的三十枚谷雨钱。一般情况下,绝对不会动用这些钱,只有涉及水土之外的三件本命物炼化机缘,才会用这笔钱去购买某件心仪且合适的偶遇法宝。 此外,再带五十枚小暑钱,以及一千枚雪花钱。 剑仙,养剑葫,自然是随身携带。 穿着那件名为春草的青衫法袍,法袍金醴按照朱敛的说法,一并带着,以备不时之需。 紫阳府吴懿赠送的核雕手串,每一颗核雕,都相当于地仙一击,这是极其适合自己的攻伐法宝。 那张日夜游神真身符,已经伤及根本,听说李希圣如今在北俱芦洲砥砺学问,要找他看看能否修复,之后,是李家将符箓收回,还是陈平安留着,都看李希圣的决定。虽然崔东山隐晦地提醒过自己,要与小宝瓶之外的福禄街李氏划清界限,但是对李希圣,陈平安还是愿意亲近。 还有三张朱敛精心打造的面皮,分别是少年、青壮和老者面容,虽然无法瞒过地仙修士,但是行走江湖,绰绰有余。 李二夫妇,还有李槐的姐姐李柳——让林守一和董水井都喜欢的女子,如今应该就在北俱芦洲的狮子峰修行,也该拜访这一家三口。 再就是亲自去勘探那条入海大渎的路线,这是当年与道家掌教陆沉的一笔交易,当然陆沉根本没跟陈平安商量。可不管如何,这是阳谋,陈平安怎么都不会推脱,以后青衣小童陈灵均的证道机缘,就在于这条路线走得顺不顺畅。 蛟龙之属,蟒蛇鱼精之流,走江一事,从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,桐叶洲那条黄鳝河妖,便是被埋河水神娘娘堵死了走江的去路,迟迟无法跻身金丹境。 当然,有想见的人和事,也有不想见到的人,比如昔年神诰宗仙子贺小凉。 一想到这位曾经福缘冠绝东宝瓶洲的道门女冠,陈平安感觉比桐叶洲姚近之、白鹄江水神娘娘萧鸾、珠钗岛刘重润加在一起,都要让他头疼。 只求千万千万别碰到她。 陈平安大致收拾完这趟北游的行李,长呼一口气。 没来由想起那个一本正经起来的朱敛。 风采绝伦。 无法想象,年轻时候的朱敛,在藕花福地是这等谪仙人。 朱敛晃荡到了宅子那边,发现岑鸳机这个傻闺女还在练拳,只是拳意不稳,属于强撑一口气,下笨功夫,不讨喜。 他就脚尖一点,直接掠过了墙头,落在院中,说道:“过犹不及,你练拳只会放,不会收,这很麻烦。练拳如修心,肯吃苦是好,但是不知道掌握火候分寸,拳越练越死,把人都给练蠢了,还要日复一日,不小心伤了体魄根本,怎么能有高的成就?” 这话说得不太客气,而且与当初陈平安醉后吐真言,说岑鸳机“你这拳不行”有异曲同工之妙。 岑鸳机对待落魄山年轻山主是一回事,对待朱老神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,心悦诚服不说,还立即开始认错反省。 朱敛点点头,道:“话说回来,你能够自己吃苦,就已经算是不错了,只是你既然是我们落魄山的记名弟子,就必须要对自己高看一眼,不妨时不时去落魄山之巅练拳,多看一看四周的壮阔远景,不断告诉自己,谁说女子心胸就装不下锦绣山河?谁说女子就不能武道登顶,俯瞰整个江湖的英雄?” 岑鸳机心神摇曳,竟是有些热泪盈眶。终究还是位念家的少女,这位朱老神仙,将她救出水火不说,还白白送了这么一份武学前程给她,在落魄山上,更是如慈祥长辈待她,岑鸳机如何能够不感动?如何能不敬重这位老神仙?她抹了把眼泪,颤声道:“前辈说的每个字,我都会牢牢记住的。” 朱敛提点一二,就要离去,岑鸳机犹豫片刻,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前辈为何要在落魄山忍辱负重?” 朱敛笑道:“怎么就忍辱负重了?” 岑鸳机扭扭捏捏,没好意思说那些心里话,倒不是太过忌惮那个年轻山主,而是怕自己不知轻重的言语,伤及朱老神仙的颜面。 朱敛伸手指了指岑鸳机,笑道:“傻人有傻福,就这样吧,挺好的,不用改,保持下去,越久越好。咱们落魄山,总该有你这么个人。” 岑鸳机微微一笑。 朱老神仙别说是说她几句,就是打骂她,那也是用心良苦啊。 岑鸳机问道:“前辈在这里住得惯吗?” 朱敛点头道:“野人惯去山中住,我就是个懒散货,习惯得很,不能再舒服惬意了。” 岑鸳机由衷称赞道:“前辈真是闲云野鹤,世外高人!” 朱敛揉了揉下巴,疑惑道:“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