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不会那么无聊。 一见到君瑶,他双眼一亮,将马缰扔给随侍就朝她跑过去,一凑近,他便将今日巡视水利的情况吐苦水般倒给了君瑶。 在来河安之前,他一直以为巡视水利,不过就是乘着船在水面上查看查看,哪儿知道不仅如此,还要测看水深、流速、甚至要严苛检查水上的桥梁和堤坝等建筑,不仅劳心劳力,还要跑断腿。若非半途起了大雾,他现在仍旧在水上吹着冷风。 “难怪赵大人以病躯混到今天的地位,”隋程忍不住感慨,“他可真是亲力亲为啊,河水那么凉,他也敢乘小船探水,堤坝那么高,离水面可有些深远,他也要亲自查实。这两日县衙安排了修筑堤坝的人去修缮,本觉得我与他年轻好糊弄,谁知赵大人三言两就将堤坝的情况查得一清二楚。严知县得知那些人有心欺瞒,动了怒,趁机让人去查了堤坝的猫腻。” 这河安,表面看似一派升平,内里却既黑又乱。严韬初来两年,的确为河安上下做了不少实事,但许多疏漏与问题,不是一两年就能彻底填补纠正的。何况这其中关系复杂,处处有所掣肘,他也不能大刀阔斧的施展。 “有关堤坝的账目,在前些日子都被雨水泡过了,赵大人趁此机会亲自监督做账,那些人想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假,只怕难。”隋程说道。 君瑶默然不语。明长昱曾对她说过,河安县年年都向朝廷要钱维修重筑,这些钱到底用了多少,用在了何处,趁现在那些人手忙脚乱时一一比对,就能知晓结果。 隋程见她一言不发,悻悻地收了声,又忍不住问:“你今日可帮我照顾小狸猫吗?我走后它吃得好吗?” 君瑶无语,那只小狸猫,刚被送来时,也不过是一只比巴掌大些的精致小可爱,如今快被隋程喂成小猪了,成天吃了睡睡了吃,连见了老鼠都怕。见了人除了要吃的,还是要吃的,怎么会吃不好? 她随口说:“好,我让人给它喂了肉。” 隋程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多谢,喂猫之恩我一定会报答的。” 君瑶失笑,喂只猫需要报答什么? 这时忽而听到有人恭敬地喊了一声:“御史大人。” 循声看过去,见有人身着青色长衫,从雾中缓缓出现,此人气质清儒,步履有些急,走近之后,君瑶才认出他是县丞顾恒子。 “没想到竟能在此与御史大人相遇,当真是巧。”顾恒子拱手行礼说道。 隋程不冷不淡,君瑶拱手行礼。 顾恒子依旧维持着谦和的态度,客气地在前方带路,此处离襄河之畔也不远了,缓步而行约半盏茶时间,就到了约定的地方。 说来也新奇,风雅社最后一聚,没有与往常一样在出云苑,而是安排在出云苑的船舫上。近日出云苑是非多生,赵无非又在那里出事,社中的人有意无意都有些避讳。 可让君瑶惊疑的是,雾气层层的水面,没有见到什么船舫。倒是有几叶扁舟,在水面时隐时现。这里并非襄河最繁华之处,也不是祭河画舫靠岸的地方,但出云苑的画舫本就该停靠在这里,为何此时却没见着船和人? 顾恒子眉头紧蹙,正欲让人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,就见一小厮模样的人匆匆跑了过来,说道:“大人,因方才雾气太大,船只停在此处视线不足恐有其他船只相撞,所以燕姑娘让人将船划到下游河面宽敞些的地方去了,那里有风,雾也淡些。” 雾雨天气,将船只停靠在更安全的地方也无可厚非,君瑶一行人只好再往下游走了一段。大约走了一盏茶光景,终于见到了那艘船舫。 这船舫相对小些,船身长而宽,玲珑流畅,船舫只有一层,但细数之下发现客舱并不少,船篷如坡度稍缓,华美轻盈。 划船掌舵的人见人近了岸,及时将跳板放下来,君瑶与隋程踩着跳板依次上船。 风雅社的主要人物都已聚集,都在靠近船头的最大客舱中相聚。见顾恒子与御史到来,七八人纷纷起立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