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家铺子是记在我名下的。”看着对面人身上穿的普通料子的衣服,款式也是陈年旧款了,华容舟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一丝炫耀的意思,很快就换了个话题:“你认识我吗?” 对面煮茶的男子点头。 华容舟侧头就着窗户往外看,外面许多官兵骑着马从茶馆面前跑过,留下数道身影。 那是他们赶着去操练。 这里可以跑马,甚至还吵闹着打铁的声音,华容舟手指葱白如玉,点着桌子;很快收回了看向外面的目光,转而盯着对面的人:“认识我还能这么坦然的应对我?” 面前这人手上动作很快,头是微微低着的,动作一丝不苟,全神贯注,好像并没有发现对面这个女子正在盯着他。 一杯热茶递了过来,华容舟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去看那人伤痕细密的手,伤的不深,更多的像是利物所划。 这人的手也是极为好看的,并不如同华容琅一般如玉节一样,而是带着一种力量,只是那双手上却有数道伤口,不甚明显,点茶的动作也带着几分美感。 刚才递茶过来的那一瞬间,华容舟好像看见了面前这人嘴角微勾了一下:“你的手是怎么这么多伤?” 她听到对面人轻笑一声,但又好像是她听错了。 对面的人一直闭口不言。 华容舟微微抿着唇,就着杯子喝了一口,这茶果然不同她原先喝过的那些,入口茶香浓郁,带着一股焦味,说不出来的味道。也不知道掌柜的哪里来的这种茶,喝上去居然还不错。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 “顾罹尘。” “离开的离?尘土的尘?” “罹难的罹,尘土的尘。” 和华容舟说话时顾罹尘一直都攫着笑意,华容舟不知道他心里有什么高兴的事,仿佛他心情很是愉悦。 问了一圈,话题又转回来了。 “所以你手上这伤到底怎么回事?” “家里有东西不听话,动手的时候伤着的。” 说完华容舟发觉顾罹尘还看了她一眼。 华容舟不愿默认这是掌柜招的跑堂小厮了,只是可惜这么端方俊朗的一张脸,瞧上去就有大作为的,却只能在这边当个点茶小厮:“你姓顾?” 怎么和皇室一个姓氏…… “巧合,我有外族血统。” 东区是上京的东大门,往来族群不算少数。 华容舟信了三分,随即打量了顾罹尘的手:“受了伤要及时抹药的,不能再使力气,不然伤好的慢,虽然你这伤口不是很深,但是不小心处理也是要留疤。” 华容舟面露几分可惜,又摸摸腰侧,这才发现今天的药膏没有带上:“本来还想给你用用我用的膏药,我手上也有伤,只是今天没带来。” 对面男子的目光立刻移向她的手上,华容舟注意到了顾罹尘的视线,将手摊开又合拢,言语间有了几分得意:“我才不会伤着手呢,所以伤的是手腕,你看不见的。” 说罢自己还伸直了手指瞧了瞧自己的手,莹莹如玉,指甲未染,指甲盖都泛着粉嫩:“我那么爱美,怎么会伤在自己明面上。” 可是又是久久不得回音。 半响,对面的顾罹尘几分低沉的声音传来:“可若是爱美,为何又会选择伤了自己。” 这话一出口,华容舟脸上的笑意就僵了。 她自己就很嫌弃左胳膊上那些伤疤,要是可以,她宁愿自己一刀都不划,三秋碎的毒该谁中谁中去,与她无关。 可是三秋碎的毒招致的每月那次疼痛,像是蚂蚁噬了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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