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你们也莫闯江湖了。你大哥既然会皮匠手艺,你们便好生跟他学。手艺便是江湖,一技在手,胜过万户侯。过几日,你们来寻我,我引介你们去一家皮场。那场主也是个娘子,丈夫也死了,虽不姓星,却姓岳。星光淡去月正圆,说不定你们大哥的姻缘在那里,哈哈!” 那两个忙连声道过谢,扶着最矮那个,一起抹泪离开了。张用转头又去查看银器章尸首,将地上那只铜铃捡了起来,摇了摇,又里外瞧了瞧。那只铜铃只有拳头大小,并无异常。 程门板凑近了两步,身形虽仍僵板,面上却松缓了些。不再像门板,倒像一块焦锅巴丢进汤里,半硬不软,还略有些碜牙。他清了清嗓,语带恭意,问道:“张作头,银器章是如何死的?你可瞧见了?” “被水妖咒死了。” “水妖?” 张用将昨晚所见大略说了一遍。 “姑爷亲眼瞧见了?真是妖怪?”阿念才将帷帽红纱放下,这时又迅即撩起,眼睁得溜圆。 “妖怪不奇怪,你们能寻见我才奇怪。” “沧州三英带我们来的。你不叫我们跟,我们只好在家里等。他们三个却跟到了这里,没寻见银器章,不敢惊动这里的人,便去唤我们——” “张作头,银器章果真是那水妖杀的?”程门板打断了阿念。 “否。是阿翠——” 五、蛛网 陆青绕过皇城,沿着梁门大街,一路向西。 他已无事可做。王伦和王小槐都不见踪影,无处去寻。道士陈团又离奇死去,死因难以断定,也不知他与王小槐是否确有干连。那六指人便更加难测,他似乎和陈团共谋秘事,头颅却被割下,埋在那坑底。不知是陈团所为,还是另有凶徒。线头才拾起,便已截断。至于林灵素,恐怕更难找寻。眼下唯一所知,供奉官李彦也在暗查此事。看来,李彦不但接掌了杨戬的括田令,连清明虹桥这桩秘事也揽了过去。 陆青从未理过这等事,其间诡秘凶险,令他有些厌拒,如对污井,不愿再深探下去,但同时,他也越放不下王伦和王小槐。他想,眼下也暂无他法,就先回去歇息静待,已经多日不曾饱睡了,他不由得打了个哈欠。 “陆先生!”街那头忽然有人在唤。是个矮胖男子,身穿皂色公服,骑着头驴子赶了过来,那驴子被他压得一歪一歪。男子到了跟前,勒住驴,翻身下来,险些摔倒,忙扶着驴子站稳,一边用袖口抹汗,一边笑着说:“我正要去宅上寻陆先生,不想竟在这里遇见,省了多少路程?” 陆青只瞧着他,并不答言。那男子被瞅得有些不自在,忙呵呵讪笑了两声:“陆先生不认得我,我是开封府左军巡使手下,名叫万福。” 陆青仍未答言。万福收起笑:“我才从建隆观查案回来,听那知客讲,那坑里的人头是陆先生发觉,而且,陆先生去那里,是寻陈团道士打问事情。不知陆先生是去打问什么?” “一个孩童。” “什么孩童?” “名叫王小槐。” “王小槐?正月里有个拱州孩童被烧死在虹桥上,似乎便叫这名字。” “他并没死。清明那天,汴河上闹神仙,那道士身后跟随两个小道童,王小槐便是其中之一。” “啊?他也和林灵素一般,死而复生?” “世间没有死而复生。他只是诈死逃遁。” “陆先生为何要寻他?与他有何渊源吗?” “无他,不过是见孺子落井。” “哦倒是要谢陆先生,发觉了那坑里埋的头颅,顿时将两桩谜案勾连到了一处。” “哦?” “也是几天前,瑶华宫人发觉土里埋了两只手臂,其中那只左手有六根指头——” “哦?”陆青这才惊讶起来。 “陈团的两个小徒弟又认出那坑里头颅,也是个六指人。两处看来是分尸掩埋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