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理的卷子和笔记,又头疼起来了,“彪叔怎么越到考试越不把我们当人看,真以为我们跟哪吒似的,三头六臂,一双手写数学,一双手写理综,还有一双手语外政史地一起抓。哎,可怜我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,生生被折磨得未老先衰,这辈子都和校草无缘了。” 有人笑骂:“有野哥在,你还想当校草?快洗洗睡吧。” “别不服,哥当年也是幼儿园的团宠,万千美少女的梦。”杨擎潇洒地一甩刘海,回过头,准备和真正的校草pk一番,却没瞅见人,“野哥呢?又走啦?” 竹北手指顿了顿,抬起眼:“嗯。” “我靠野哥真随性。”杨擎对岑野两条大长腿极为羡慕,“这野哥特么的才是哪吒啊,做题有三头六臂,连走路都踩的风火轮,日啊。” 周围一片失笑,夹杂着附和。 竹北正在写字的手不由慢了下来,偏过头,看向旁边空无一人的桌子——上面干净整洁,像没人来过。 她收回视线,继续做题。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,竹北刚好做完一套数学卷子,她对过答案,在唯一的一道错题上用红笔标了个五角星,随即合上,抽出一张新的草稿纸,准备梳理思路再重做一遍时,却发现草稿纸快要用完了。 校内有个小卖部,竹北跟着宋萼来教室的路上记得看到过,离知行楼不算远,如果这会儿去买东西,应该不会耽误下节自习。 刚出教室,竹北感觉有人轻轻拽了她一下。 她回过身,见是一个白净腼腆的女生,个子不算高,微胖,笑起来左脸颊有一个甜甜的小酒窝。 “竹北,你也去厕所吗?”窦雪看向竹北的眼睛含有一丝羞怯,鼓足勇气,“一起吧?” 竹北眼眸微微大睁。 女生之间的友谊通常是由结伴上厕所开始的,竹北没理由、也不想拒绝这个最先对她表达善意的温柔女生。 她点点头,一双弯起的眼睛秋水潋滟。 “我叫窦雪,大家都喊我豆包。”窦雪没想到竹北性格和样子完全不符,笑起来时软糯糯的,她之前一直以为像竹北这么好看的女生,多半会和聂桐一样高傲,“你还适应吗?我看你一直没怎么说话哎。” 竹北轻轻笑了笑:“还可以。” 窦雪松了口气:“刚才看你和张老师吵架都把我们吓坏了。” 竹北笑笑,没说话。 “张老师是老教师,教了许多届了,咱学校不少年轻老师也曾是他的学生,他课讲得好,资历也高,所以大家一般都不敢惹他。”窦雪挽起竹北的胳膊,边走边说,“你下次悄悄躲着他点就没事儿,他忘性大,脾气来得快走得也快。” 竹北抿了下嘴,少顷,低低“嗯”了一句。 “咱班同学其实也都可好了,一点都没有学霸的架子,问他们题包教包会,就坐你前面几排的那个李浩然,他数学特别好,不管大考小考几乎都是满分,就是偏科有点严重,语文从来没及格过,大家都说他白浪费了李白的姓和孟浩然的名,管他叫诗仙。” “还有学委,她是化学课代表,也是高主任的侦察兵之一,管咱班纪律可严了,但其实人挺好的,问她题她都会讲到你听懂为止。”窦雪说着,撇了下嘴,“不过你可千万别找物理课代表问题,他这人藏私,问了也白搭,每次都推说自己不会做,其实就是不想教你。” 竹北轻轻点点头。 “啊,差点儿忘了说,学霸里有一个例外,就是岑野,他属于神一样的级别,没人敢找他,之前有人找他讲题,他直接拿了草稿纸给别人,结果那人发现那上面的答题步骤自己完全看不懂,备受打击,这以后就再没人敢找他了......” 竹北脑海里浮现出了岑野站在桌前的那一幕,男生背对光站着,后背挺拔,一双漆黑眸子微微下垂,卧蚕分明,眼底却无丝毫笑意——看上去的确脾气不太好。 但下一秒,光影褪却,取而代之的是男生轻叩桌子的声响。 又让人觉得,脾气好像也没那么差。 俩人从厕所出来时,走廊上的喧嚣已经消散了少许,竹北问清小卖部的方向,一路闷头疾跑,等绕过曲折繁茂的香樟树找到小卖部,买完出门,竹北才发现自己不记得回去的路了。 锦西附中中坐落近郊,占地数百亩,环境优美,高大的行道树和灌木丛围圈出了数个天然花园,将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教学楼完美间隔,而不同楼之间的距离更犹如跨越了整条银河系,竹北很快就绕得晕头转向。 她哥竹越曾经用一句“跑得快的傻子”形容竹北——竹北从小都比同龄人长得快,长胳膊长腿的,又有个上蹿下跳的皮猴子哥哥,体力细胞和脑细胞一同得到了充分开发,别的女生一上体育课都特怕跑八百,竹北跑起来却轻轻松松。 但是,竹北却是个重度路痴患者,属于跟着导航走都能迷路的罕见存在,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