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世也不愿多留,今日种种已是状况之外,况且静和心性莽撞,凡事皆不好控,他琼林宴上错失了长宁的青眼,为了能尽快在朝中站稳脚步,退而求其次地看上了王延年的女儿。 王秀颜温婉秀丽,是个足不出户的小家碧玉,对王延年极为乖顺,陈世哄她得心应手,也因此极为无趣。 既没有长宁漂亮,也没有长宁可人,还没有长宁能够带给他的权利和地位。陈世对她温柔,可也极为寡淡。 但在名利面前,他可以卑躬屈膝,可以媚颜奴骨,只是区区一个女人,他没有什么忍不下的。只是偶尔想起长宁的时候,还是会不甘。 要是长宁是他的——那他的一路坦途便指日可待了,况且长宁又是那般动人,啧。 那时静和主动撞上来,陈世看着她和长宁有一两分相似的面容犹豫了片刻,最后还是忍痛拒绝了。 静和不是花街柳巷里的女子,不是那样好拿捏的,他思忖着,回拒了静和的主动示好。 然而此举在静和眼中,却犹如把她的脸皮撕破了扔在地上,这样做的竟然还只是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进士! 静和简直恨透了他。 掌柜轻轻地带上门,留这三尊小佛在里面,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心口,长出了一口气。这多灾多难的一天啊,可总算是过去一半了。 有伙计守在门口,见他出来递了一张纸条给他,“这是拾风姑娘留下的,指名要交给掌柜的。” 掌柜一脸肉疼地接过,他捏着纸条,身子咧得老远,手指头盖着纸条上的字,眯着眼,自欺欺人地通过指缝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纸条上写的什么。 “唉~”他哭丧着脸,嘴角都要垂到地上去了,一脸生无可恋地说,“我雪花花的银子啊,就这样飞了。” 他小声抱怨,“那簪子又不是我摔的,怎么能记在我头上,拾风姑娘也太会精打细算了吧。” “掌柜的你也不遑多让啊。”伙计说完一溜烟地就跑了,留着掌柜守在门口苦着脸留意着门里面的动静。 秦深跟着长宁上了马车,马留在这里让店里的伙计暂为照顾。 “王映彦……”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,长宁和秦深对视一眼,不由地一起笑起来。 “看来我们想到一处了,”等笑定了,长宁才开口道,“只是不知他现在如何了?” “有王姑娘在,应该无大碍。”秦深说,“不过还是要让人查探一番,至少要知道他究竟查到了什么消息,才会有人让他病着?” 秦深撩起帘子往外看一眼,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,他放下帘子问长宁,“接下来去哪?” “去哪儿?我也不知道啊。”长宁老老实实道,“本来打算带你在这里逛一逛的,现在被他们一搅和,什么心情都没有了。” “看见陈世不开心?”秦深明知故问。 “我要是看见他开心,你现在还能开心得起来吗?”长宁瞪他一眼,“还是说你看见六姐能开心得起来?” “我虽不乐意见她,但她是你姐姐,不论如何我总要给她几分薄面,”秦深无奈道,“好在平日想要避开她也不是难事,我和她也只是几次宴会上见过,其它绝无干系。” 长宁自然是知道的,她也明知故问地问回去,“这也是爱屋及乌?” 秦深轻笑道,“这才是爱屋及乌。” 长宁伸手指他笑道,“我竟不知你何时也这般嘴上不饶人了。” 他俩虽然说的都是“爱屋及乌”,用意却不大相同。长宁用的是意,借喻秦深看在她的面上未曾让静和太过难堪,秦深用的是形,直把静和喻为惹人厌的屋上鸦。 长宁笑着笑着落寞下来,她道,“其实她所言不错,若是父皇还在,她才是皇后的嫡女,身份高贵,绝不至于低我一头的。” 秦深扣着她的头把她揽在自己怀里,轻声道,“既便如此,她也未必会比你尊贵。你当年可是被先帝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,就连几位皇子幼时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。” “若是先帝还在,也该是你们比肩而立。身为公主,是地位也该是品行秉性,她娇纵过头了,失了身份,你这样的,却是刚刚好。” “你这话就失了偏颇了,”长宁戳他肩膀,闷闷道,“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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