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直挺想不明白的,李斯年的身子骨虽然没有李夜城与李承瑛那般强壮英武,可也是个健康的大活人,弄什么不好,天天在轮椅上坐着,难道不会觉得不方便吗? 虽说他坐轮椅时也颇为好看,病弱缥缈若谪仙一般,可坐在轮椅上,到底不如正常人那般矫健随意,也不知道他图个什么。 想了想,程彦觉得他大抵是图个坐在轮椅上有人推着,自己省得走路吧。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,李斯年笑笑道:“小翁主莫看我行走不便,可我的行动不便,才能给我带来更多方便。” 李斯年这般说,程彦也不多问。 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癖好,她没有干涉旁人的爱好。 更何况,就李斯年那种较真性子,她纵然干涉了,他也不会做出改变,指不定还会嫌她多事。 既然如此,她何必多言,给自己、给李斯年找不痛快? 本着这种心理,程彦道:“你开心就好。” 反正不方便的人不是她。 坐的腿脚发麻腰/肢/酸/软的人更不是她。 李斯年笑了笑,与程彦闲聊几句,才与程彦说起正事:“吴皇后被废后,天子虽未要她的性命,可对她的情分到底淡了,薛妃又年轻貌美,贤良知礼,最是贴心,天子便去昭阳殿去的越发勤了。” 不知道是不是程彦的错觉,她总觉得,李斯年夸赞薛妃的话里,总有一种似是而非的讥讽在里面——贤良知礼,最是贴心,那是面上的,薛妃心里的算计,一百个她舅舅也比不上。 听李斯年说舅舅宠爱薛妃,程彦不以为然道:“男人么,不都是喜新厌旧的?” 不是她被这个世界男人一妻多妾制的生活同化了,而是这个时代就是这种法则,她的舅舅又是天子,根本不可能一直钟情一个人。 更何况,她的舅舅算是好的了,先帝才是将喜新厌旧发挥到极致的人,她的外祖母为先帝生下了几对儿女,先帝却连她外祖母的名字都叫不上。 她丝毫不怀疑,若不是谢元貌美强势,谢家树大根深,只怕依着先帝那种性子,早就厌弃了谢元,转头捧了旁的宫妃为后了。 在先帝薄凉寡情的对比下,她的舅舅简直是绝世好男人——吴皇后做的那些事,换成其他天子早就株连九族了,舅舅却只将吴皇后废去皇后之位,幽禁在长秋宫,并未要她的性命,甚至连她家人的封号都不曾收回。 李斯年抬眼瞧了瞧程彦,轻笑道:“也不尽然。” 他就不喜新厌旧。 眼前这个明艳张扬的少女,他怎么瞧都瞧不够。 程彦没听出他的画外音,随口接道:“也是,三哥便是个有情有义的。” “平日里那般莽撞的一个人,居然能喜欢庄姐姐喜欢了这么多年,若不是庄姐姐被杨家二郎退了婚,只怕他还会藏在心里继续喜欢下去。” “如今他得偿所愿,心里高兴得跟什么似的,舅舅赐下的两个侍妾,他见也未见便找借口推了。” 天家的规矩,在皇子王爷们大婚之前,天子会赐给他们两个侍妾。这侍妾需是良家子出身,不同于宫女,以后正妻入了门,也不能随意打杀她们。 李斯年笑了笑,道:“敬王也是有情有义的,他也不曾要侍妾。” 李承瑾喜欢的一直是程彦,可惜程彦对他无意,此次又是天子赐婚,他推脱不得,只得应承下来,但天子赐下的侍妾,却是说什么都不要了。 李承瑾的未婚妻是郑孟君,郑孟君之前在钧山离宫时救过程彦的命,是个爱憎分明的女子,程彦如今只盼着李承瑾早日收了对她的心思,好好待郑孟君,故而关于李承璋的事情,她避而不谈。 李斯年见程彦不多说,便转了话题,道:“这两位王爷虽洁身自好,可咱们还有一位王爷,他就不这般推辞了。一个谢诗蕴,一个林家女,他院子里还养着一个吴宝儿,待杨丞相的孙女嫁过去,他院子里怕是热闹得很。” 程彦有些意外,道:“舅舅怎么放了谢诗蕴?” 凌虚子天命在谢不在李的预言,让李泓心中很是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