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进院子,却发现阿嬷、三婶还有一个面生的年轻女子都在。 姐妹俩便上前,朝长辈们说话。 几年没见,张氏瞧着比先前老了许多,头发已花白了,戴着玄色坠银饰的额带,并不显憔悴,瞧着身子骨儿也硬朗。 三婶比以前胖多了。 她们走的时候,三婶的头发被刘桂云剃了,还没长出来,眼下自然没了当时的狼狈样,笑盈;、盈地瞧着她们,小眼睛里透着精明。 补了两颗金牙,一笑就晃眼。 一阵寒暄,两位长辈都感慨不已,泪眼婆娑的,又说当时闹山匪的事儿,听得人又是怀念,又是后怕。 倒是旁边那位年轻女子,姐妹俩没见过。 三婶便让她起来,说是胖墩的媳妇儿,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。 她似有些紧张,扶着肚子朝姐妹俩行礼,姐妹俩忙回礼,让她快坐下。 胖墩媳妇儿叫陈花,跟三婶娘家一个村子的,圆脸盘,三角眼,说话时候语速很快。 “姐姐妹妹生的可真好看,比咱们村里正家的姑娘都周正,说亲的人还不把门槛儿都给踏破了?”陈花笑着,不打哏儿地说,“二伯母可真有福气。” 得知两人并未婚配,她做出一副震惊的表情:“诶呦?阿柔姐都十七了,还没婚配啊?也没订下亲事?这哪成啊!二伯母,您可不能舍不得女儿,到头来再耽误了!咱们那儿超过蜚蜚这年纪还不嫁人,都是要挨说的。” 阿柔、蜚蜚:“……” “好了好了,你说这个干什么?”张氏白她一眼,“沬州不兴咱们那小地方的习惯。” “阿嬷这话我可不爱听。”陈花又说,“什么叫咱们那小地方?二伯一家不是咱们那小地方来的?虽说是到了这沬州城,飞上枝头了!可也不能离了根不是?再风光,那不还是江家的种吗?” 这话一出口,柏秋和两姐妹还没怎么样,阿嬷和三婶先不高兴起来了,面色难看地瞪着陈花。 似乎是憋着话想说她,可碍于她有孕在身,不好叫她不顺气儿,便一直忍着。 “侄媳儿话糙理不糙。”柏秋打了个圆场,让她不至于难看,毕竟客人刚到家里,又是孕妇,引开话题便算了,“乡邻们都怎么样?家里可好?” 阿嬷叹了口气,正要说。 一旁的陈花又接话道:“和沬州肯定是不能比的,家里全是茶树,砍了可惜,不砍又挣不着钱,还不是就那样,慢慢熬呗。不像沬州城,做什么都能挣钱,我听说啊,在这儿开铺子啊,那钱就跟捡着似的容易。” “嘴上说说肯定都容易。”柏秋笑笑,连话也不接了。 阿嬷和三婶显然都有点尴尬,想与她叙旧,陈花一直在旁边插嘴,两人却俱都忍着,不说她。 陪了一会儿,姐妹俩都有些累了,却还没到晚饭的时候,早上被吵得没睡好,这会儿还得强打着精神。 柏秋瞧出来了,便说她们:“瞧你俩,刚回来就见客了,快洗洗去。” 姐妹俩如蒙大赦,忙告辞。 一出门,却见方才遇到那小胖子,正趴在门边上往里面瞧,见她们出来,连忙一溜烟地跑了。 跑得太着急,半道儿还摔了一跤。却顾不上喊疼,爬起来跑得更快。 姐妹俩对视一眼,只觉得无奈。 刚进家门时,亲人重逢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了。 两人回阿柔院子的时候,管家赢上来,偷偷与她们说:“昨夜里,快四更天的时候,三老爷一家才到。城门入夜就关了,按理说他们该晚饭前到的,也不知道怎么拖到了那个时候。” “夜里匆忙,便给安排在了厢房暂住。”管家道,“今儿上午,我依稀听到,三老爷家那公子似乎在与老爷商议,要住到客栈去。” 他面色透着为难:“姑娘赎罪,小人本不该说的,只是担心他们意有所指,特来提醒一声。” “有劳福叔。”阿柔与他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