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言枝侧头听着外头宫婢们忙来忙去的动静,忽然感觉到狼奴又在她耳边吐气了,蹙眉偏脸看去,却见他神情无比郑重认真。 “奴和殿下……” 楚言枝直接捂住了他的嘴,即便他声音极小,她也怕会被外头的人听见。她用口型严肃警告他:“不准出声!” 狼奴被她捂了嘴,笑意却从那双极有灵气的眼睛里溢出来,他乖顺地点点头,搂着她一动也不动了。 他竟然和殿下睡在了同一个小窝里……如果就这样抱着睡到天亮…… 他和殿下是不是就成夫妻了?就怕会有小娃娃。 辛鞍给的那本书,狼奴一直没敢往后翻看,他把前面那张刻印的画撕下来了,有时候就盯着那张纸看,却也能遐想出许多不该想的画面。 很快太医赶来了,红裳在外面让楚言枝伸出手来。 楚言枝将手探出去,手腕即刻被缚上了一根蚕丝线,垫在了一方软枕上。 兰心阁内一切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,楚言枝还紧张地捂着狼奴的嘴不敢松。 将近一刻钟过去,腕上的丝线抖了两抖,被红裳解下了。 不等红裳帮她把手放回去,楚言枝立刻缩回了帐内。 红裳担心不已,忙问刘太医诊治的结果如何。 刘太医的嗓音比之六七年前更显苍老了:“殿下似有些心悸,风寒倒不见得。内虚外热,应是发物燥物入口太多导致的。点上安神的香,多喂些温茶,若明日起身依然不见好转,就按这方子吃两剂药。切忌不可多用。” 刘太医伏案写完方子递给了红裳。 红裳双手收下,从身旁宫婢手里接过备下的诊礼奉上:“多谢刘太医,劳烦您今夜跑一趟了。” 推辞一番后,刘太医收了诊礼由小福子领人护送回去了。 楚言枝透过帐子缝隙往外看,内室、外间、门口各守了两个宫婢,还有几个宫婢忙着燃香烧茶。靠近床帐这边的宫婢瞧见她似在往外望,轻声询问可要撩帐透透气。 这么多人,一时是支不开的。 楚言枝正思忖着,疏萤扶着姚窕进来了,红裳在后头回着刘太医方才诊治的结果。 楚言枝心下不妙,一提被子再度把狼奴蒙住了。 姚窕一见这几重帐幔便对两边宫婢道:“既然不是风寒,那还不快把帐子挂上,窗子也得开大些透气,闷坏了不是闹着玩的。” 她话音才落下,宫婢们应声正要掀帐,楚言枝却拢着两边帐子从里面探出了头,见到姚窕,娇眼困酣地唤了声:“娘亲……” 姚窕见她黑发微乱,一张小脸红扑扑的,先吐出口气,松开了疏萤搀扶的手,坐到她床畔半搂住她:“怪嬷嬷,见你喜欢喝宴上的梅子酒,倒了好几盏任你喝。你呀,怎么这么大了还贪嘴?绣杏说你染了风寒,我都没敢告诉她。幸好没什么大碍,不然未来一年嬷嬷都要睡不好觉了。” 楚言枝叠臂趴在她腿上,撒了几句娇。姚窕亲自端了温茶喂她,楚言枝勉强喝了两大杯,央说太困了,姚窕这才松开她,让她睡回去。四更天了,再折腾天都要亮了。 等她躺回去了,姚窕起身想把帘帐挂上,楚言枝又坐起身:“娘亲,我怕冷,别挂了吧。” “总闷着不好。”姚窕边说边挂了帘子,楚言枝紧张看着,好在最里面那层稍薄的帐子没被挂上。 但这帐子薄,阁内点了那么多盏灯,只仔细看一看恐怕就会察觉不对。 不过姚窕见她盖紧被子阖眼睡下,便起身要回去了,领走前特地为女儿吹灭了两盏灯,还让人把竹帘子拉下来遮光,初一天亮后的各处走动楚言枝就不必去了,好好休息重要。 姚窕这几年虽身子好了很多,但熬久了夜也会觉得疲惫无力,一切妥当后便再度由疏萤扶着往正殿去了。 室内重归平静,绣杏开门又往外间守着了。经这一折腾,她困得不行,却不敢睡,便倚靠在榻上打盹。 楚言枝探身看了会儿,确认没事后,把狼奴推起来了,催他快点走。 狼奴本以为安全以后殿下可以留自己同她一起歇下的,失落地掀帘下了地。 楚言枝抱着被子坐着,看身高腿长的少年下床拂开了薄雾般的帐子,莫名觉得这场面很是…… 折腾半夜,她原本很生气,这念头一浮上脑海,又让她心跳失了律。这不对,小奴隶怎么可以上她的床?且此刻下床与她分别的样子,又怎么能像寻常夫妻白日起身那样? 即便并没有发生什么,楚言枝也知道自己绝对犯了错。一个深宫里的公主,床竟被一个男子沾了,她再怎么在心底安慰自己小奴隶只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