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回来,顺妃失势,就二殿下那性子,便是得了皇长孙,也未必能有多大的出息。 顺妃被夺了封号,正式诏书虽还未下,但她也不得不搬去了西芳宫。 那儿,听着还算顺耳,其实就是冷宫了。 很快,赵启与晋舒儿亦得了消息。 如五雷轰顶一般,赵启好久回不过神来。 晋舒儿坐在榻子上,瞪大着眼睛。 她不敢相信。 她对顺妃没有什么感情,甚至,因着毛嬷嬷把华内侍交出去,她对顺妃那软脾气很看不上,但她并不想顺妃倒下。 后宫之中,母子一体。 赵启依旧是皇子,但母妃的蒙难一样会牵连到他。 晋舒儿喃喃道:“为什么?谁在害母妃?不是抓奸细吗?奸细与母妃有什么干系?” “奸细……”赵启咬住了唇,“父皇不罚国师,反而处置母妃,这是什么道理?” “我不懂,”晋舒儿急道,“皇上是叫小人蒙蔽了吧,殿下赶紧去求情才是。” 赵启没有动。 不是他胆小怕事,也不是他不想救母妃,而是,他若去了,无疑是火上浇油。 “殿下难道不管娘娘?”晋舒儿道,“你怎么能这样?要我说啊,定是那什么国师坑害娘娘,那个妖道、混账东西!说起来,那些修道的,全都阴阳怪气,不是个东西!一个个招摇撞骗! 一定有人在生事,先是殿下的舅父,后又是殿下身边伺候的人,现在又动娘娘。 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! 真真混账!” 赵启被她念得脑袋发麻,起身往外走。 明明,晋舒儿以前是个性格温婉,他说一,她从不说二的小女子,为何现在如此呱噪? 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? 他不能去见母妃。 对了,他去见外祖父、舅舅们。 忠勤伯府里,翁柯刚刚被放回来。 罚了大把银钱,连带着整个翁家也罚俸,翁柯挨了一通板子,哀哀戚戚趴在榻子上。 忠勤伯又是心疼,又是气愤,骂翁柯贪钱糊涂,再骂马贵居心叵测,还骂赤衣卫没事找事。 骂了一通,自己也知道规矩,叹气道,京兆衙门多少还给了份体面,如此结果,手下留情了。 这厢还没有气顺,没成想,更坏的消息传了回来。 忠勤伯一个头晕,人直直仰倒。 赵启进外祖家,里头“兵荒马乱”,没有说上几句话,只能走了。 另一厢,留在寝殿中的晋舒儿砸了两只碗。 陪嫁进来的董嬷嬷看在眼中,拿着腰牌,回去求见安国公夫人。 “老夫人,”董嬷嬷叹道,“两位殿下都年轻,遇着这样的事都慌了,缺主心骨,您看……” 世子夫人到底关心女儿,忧心忡忡看向婆母。 安国公夫人摇了摇头:“我与她做主心骨,她难道就愿意听吗?” 董嬷嬷:“这……” 以皇子妃对祖母的心结,怕是很难。 安国公夫人道:“祖孙一场,我再心寒,也舍不得看她受罪。 你回去告诉她,遇着事情就发脾气,除了宣泄几句,又有什么用处呢? 只懂宣泄,是最傻的。 沉住气,先把孩子生下来。 她带进宫里去的那丫鬟,我不喜欢,只会哄着她,看似替她说话,其实那些话,没有好处。 以你的阅历,你看得懂的,多顾着些吧。 旁的,我都不说了,说了也无用。” 董嬷嬷只好无奈回了宫里。 安国公夫人的话,董嬷嬷耐着心思与晋舒儿说了。 晋舒儿站起身来,大声道:“我难道骂错了?难道不是那臭道士搞出来的事?难道不是有人在害娘娘?你出去,谁让你回去找祖母的?吃里扒外!” “您骂的都对,”董嬷嬷彻底能体会安国公夫人的痛心与无奈了,“但您骂的,都没有用。您哪怕去骂邓国师一通,您自以为畅快了,却依旧没有用。奴婢言尽于此。” 说完,董嬷嬷退了出去。 皇城已经被黑夜笼罩了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