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人数不算少,与其去走不熟悉的乡间小路,不如走官道,让马儿能撒开蹄子跑。 路够宽,也够好认,速度起来后,与京师拉开距离。 一旦京城里的消息传到各州府,使得官道设卡,那就只能想法子绕行了。 而在那之前,她们要尽量往西、更往西。 最前头,一匹大马上,车把式老章道:“东家,过了那座界碑,就是应州地界了。” 他们这一行人,有秦鸾、钱儿这样只知方向却不认路的,也有老章与长公主的车夫老刘那样,把沿路状况了然于心的。 侯夫人也是多年不曾离开京城,即便以前经过过这些地方,时过境迁,也只留下些模糊印象。 长公主亦然。 这就是当日挑选随行的车夫时,最重要的一条了。 没有认路的,总不能一边走,一边问路吧。 老刘引路,将他们带到庄子上换了马匹。 打理庄子的管事恭谨向长公主禀报:“两个时辰前,驿站里有千里加急的消息从东来,往西去,行的是军报路子,同时往首县派了人。” 长公主听完,凤眼一挑,轻笑一声。 “我该说他快,还是说他慢呢?”她道。 反正,十分重视。 或者说,以她对那位异母弟弟的了解,毫无疑问,已经气炸了。 驿官们千里加急,力求尽快把信息送到飞门关,也送到这沿途州府衙门,而行人带着圣旨在后头赶,一样是日夜兼程。 简单用了几口干粮,他们再次出发。 直至二更天,他们抵达纯县。 永宁侯夫人祖籍此县,县城西十里,有座土地庙。 前朝时有些香火,如今已然荒废,只剩了个空坛子。 赶到此处,采薇下马,点了火折子,伸手进去,在空坛子的底座下探了探,从里头取出一细长布条。 布条扎了结,手法很熟悉。 侯夫人接过来看了,道:“他们还在我们前头。” 本以为,两批人还差个半日左右的路程,事实上,四更天时,他们在路上遇到了阿青。 天还很暗,路边站着那么一人一马,吓了钱儿一跳。 永宁侯夫人问他:“你怎么站这儿?” “前头设卡了,”阿青道,“二夫人便让所有人都去了山上破庙,商议之后路线,又让小的在这儿等着。” 依阿青的说法,他们这一行人里,有如秦鸳这样擅长骑术的,也有巧玉姑娘那样颇为吃力的。 为了让人喘口气,马也喘口气,赶路亦是快慢交替。 慢下来时,季氏会使人去附近镇子打听消息。 之前都听不到什么,直到昨日下午,阿青进镇子时,沸沸扬扬的都是议论。 这是个坏消息。 同时,亦有一好消息。 搜捕的名单里,有老夫人,有大姑娘,还有长公主与乡君。 消息是同天抵达此地,可见京里亦是同天送出。 看来,那日城门关闭后,老夫人他们还是寻着机会出城了,只比他们落后一点距离。 提心吊胆几天,总算能松了一口气。 季氏没有再坚持往前赶路,与秦治商量后,所有人上山。 随着夜幕降临,山下远些地方,那官道延续之处,火把滚滚。 设卡了。 阿青奉命下山,往回又跑了几里地,躲在路边等候。 天黑影响了他的视线,却不影响他的判断。 马蹄声能传得很远,大半夜还在路上赶,前后差不多九、十匹马,能对得上的,也就老夫人等人了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