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头还有踢踏踢踏跟着的裴敬。县尊大人怀里抱着个睡熟的裹着薄棉被的香包包,今天去寺里捐印花绢,县尊县尊太太都要到场,小裴秀就交给七叔爷和外婆在药堂照顾了。 知道家里来人,白木香也记挂着要回来看孩子,捐过印花绢后就打算回来的,结果遇到往庙里报信的衙役,知道小九叔到了,还有相府来的人。 待到药堂,正遇到裴敬手足无措的哄着嚎啕震天的小裴秀,裴如玉一看裴敬那一脸心虚,就知是这小子把他儿子弄哭了。白木香接过孩子到后头喂了一回奶,小家伙才算好了。裴敬着实有些冤枉,他就戳了一下胖脸蛋儿,哪里就知道小孩子这样容易哭啊。看他族兄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哟,族弟大老远过来看望,怎么也不能是这样的寒冰脸对待吧。 虽然他以往跟这个族兄也不熟,还有,他主要是来看七叔的,族兄算是个顺带脚。 但这样待族弟也太冷淡了吧。 裴敬心里腹诽着冷淡不近人情的族兄,裴家一行仆婢见到裴如玉却是激动的不得了,扑上前就请安见礼。裴如玉连忙道,“可别这样,都不要多礼,进屋说话。” 仆婢们跟着自家大爷进了屋,这才给裴七叔见礼,给现在的亲家太太以后的准七太太请安,小圆小雀小福端来热腾腾的奶茶,裴如玉说,“北疆都是喝奶茶,你们尝尝,路上应该喝过了吧?” “喝过,挺好喝的。其实帝都也有,就是这样煮的人不多。”李忠笑,“见七老爷、大爷、大奶奶、亲家太太都平安,我们就放心了。来时老太太、太太千万吩咐,一定得把东西送到,也要多看看主子们,担心主子们在外头吃苦,毕竟不是家里。” “我们都挺好的。”屋里暖和,裴如玉解开小包被,小裴秀挥舞着小拳头的手就露了出来,这孩子小时候夜里常嚎,如今大些倒是不淘气,就是饿了尿了拉了才会嚎一两声。他转着小脑袋,扭着小胖脸,瞪着一双乌溜溜的黑葡萄似的眼睛看屋里咋来了这些人。 小裴秀自幼见人见的多,她娘经常带他出门,所以他也不胖的,倒是好奇的吸吮着胖手指,一会儿看看这个,一会儿再看看那个。 李忠媳妇和赵城媳妇一见小裴秀忍不住连声道,“唉哟,咱们小爷长的,这可真是跟大爷小时候一模一样,不差分毫!这一脸的福相,真招人稀罕哟!” “特像裴如玉吧,一点儿不像我。”白木香坐一畔翘着脚喝奶茶,闲搭一句。 李忠媳妇忙道,“像谁都一样。大奶奶你跟大爷原就有夫妻相,像大爷也就是像您了。” “是啊,算着大奶奶的产期,太太就在菩萨跟前一天三柱香求菩萨保佑大奶奶,待接到大爷的信儿,家里喜的了不得。” “还有七老爷和亲家太太的喜讯,去岁接到七老爷的信,老太太就开始给七老爷准备成亲的东西,这回都装箱子时让我们一起带了来。还有老太爷给七老爷写的信,给大奶奶的信,老太爷也记挂大奶奶,说让大奶奶好生养身子,忙不过来只管多买几个服侍的人,万不要累着自己。” 如今看大奶奶倒不像是累着的,都进屋这半天的,大奶奶就没接过秀小爷抱一抱,都是自家大爷在抱。哎,大爷原也是少爷性情,硬生生被大奶奶给磨了出来。心下却不知,她家大爷平日间就爱抱孩子,非但他家大爷爱抱,他家七老爷也特别稀罕孩子特别爱抱哪。 白木香惬意的吃着奶茶,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大家说话,问过家里人可还安康,路上可还顺遂,中午大家不分主仆,一起吃的午饭,便先打发裴家下人各去歇着了。 裴家男仆不知怎么想的,李忠家的与赵诚家的这次又想到一处去了,心想,大奶奶可真有心气,她们来这半日,都没见窈窈的影子,小爷都这样大了,大奶奶硬是奶妈子都没请一个,都是自己带孩子不说,瞧身边儿这俩丫头,原本窈窈是个出挑的不见了踪影,勉强算齐头正脸的小财也没见着,就俩小圆小雀,一个腿脚有问题,一个黑的跟锅底似的,哪怕他家大爷再饥不择食,也不要这样的啊。 其实这真是两人想多了,小圆腿脚有些问题是真的,可也不影响走路,小圆走路比旁人半点儿不慢。再说小雀有些黑,这是故意晒出来的,小雀脸上原是有一块不小的胎记,这姑娘对自己的相貌有些自卑。白木香随口说,“这胎记虽去不掉,可颜色也不算深,你平时多晒晒,把肉皮晒的黑些,打眼一望也不太显的。” 给小雀提了醒,这姑娘一有太阳就寻外头的活计晒黑,经过将将一年的努力,晒成个黑灿灿的姑娘,脸上的胎记果然不大显了。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