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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节


那宝子公公来传了话,让奴才这几日好生守着主儿和大阿哥,这话奴才听了还不甚解,您今儿这样一说,奴才……”

    王疏月刚要回她的话,却见大阿哥也从驻云堂里走了出来。像是听到了他们将才的话,人也有些怯。站在金翘身后,轻唤着王疏月。

    “和娘娘……”

    王疏月见他穿得单薄,就这么伶伶俐俐地走出来,站在风口子里,一下子就被吹白了脸。

    忙将自个身上的大毛衣裳脱下来给他披上,蹲身摸了摸他的头,匀温了声音道:“还温书呢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儿臣等和娘娘。”

    王疏月心里一暖。

    自己这边只顾着和金翘猜皇帝的意思,倒忘了大阿哥在自个这里将将才把丧母的痛放下,正是要温暖和安定的时候。自个竟没体谅到他,反叫他也跟着担忧起来。想着忙把声音尽力压得温平,宽他道:“这么晚了,让梁安服侍你早些安置。明儿一早,还上学呢,和娘娘回来了,安心啊。”

    大阿哥听王疏月这么说,这才裹着大毛氅子乖巧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是,儿臣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王疏月站起身,却见是个小太监领着大阿哥下去,梁安倒是不在,转头问金翘道:

    “梁安呢。这个时候去什么地方了。”

    金翘回道:“主儿,我听了宝子公公的话,放心不下,使他出去打问去了。”

    王疏月点头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是了,你想得周到。明日让他来回我。”

    “今儿不问吗?”

    “皇上不想让我今儿过问,我今儿就不问了。金翘,把门窗锁好,歇吧。”

    金翘想问什么,却见王疏月面色不大好,终是问不出口。传人过来伺候盥洗,放下帐子,点上小灯,守着她歇下不提。

    王疏月一夜都不曾睡踏实,呼啦啦的被风刮着窗外的一枝枯枝,一直在西面的窗上刮蹭。雪的影子如同簌簌地飘在窗上,幽窗独灯,金翘亲自坐在门前上夜,那灯光把她的影子静静地投在地上,拖得老长。王疏月望着那条安静的影子,渐渐地,竟在眼底迷迷糊糊地幻出另一个人身影。

    贺临。

    其实贺临这两个字已经离王疏月有些远了,但那天夜里,王疏月却突然梦见了他这个人。梦里,他并不算很凄惨,穿着身素布袍子,一个人,静静地站在雪中,眉目也不曾改变,就是身上再也没有当年那份快意恩仇的痛快。

    王疏月醒来,心里却莫名地悸动不定。

    她梦里的那个人,也许并不是活在三溪亭中那个真实的贺临。

    贺临如今绝不会有她梦里的那份淡然,一切,大约都是王疏月一厢情愿。

    她就是不愿意去想,当年那位飒爽的少年将军,如今,究竟被他兄长的手毁成了什么模样。

    然而梦总不会无端而生。

    次日,梁安来回话,说畅春园出了件事。

    一直在畅春园中养病的裕贵太妃患了痰症,恐怕撑不到明年开春了。

    恭亲王入宫请旨,请求皇帝开恩,让贺临回京,见裕太贵妃最后一面。

    王疏月终于明白了为何何庆昨夜会说那样的话。

    “主儿,这件事您知道就罢了,可千万不能犯傻在万岁爷面前开口替十一爷母子说话啊。”

    梁安知道王疏月与贺灵从前的关联,也清楚自家主子的性情,想着这两年好不容易皇帝对王疏月生了情,大阿哥也养在了自己主子身边,这日子才算慢慢过得安稳,他生怕那位十一爷生出什么变数来。忙不迭地劝王疏月。

    王疏月坐在窗下面理大阿哥昨夜摊开的书,到是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金翘与梁安见她不说话,只做事,都猜她心里起了波澜不安宁,M.Lz1915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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