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疏月望向清朗的窗外,想着周明那句:“心定则神安,神安则经血通畅。”不觉伸手,悄悄地覆住自己的小腹。她还记得,周明几年前跟她说过的话,说她忧思过重,不易于成孕。 是了,才入宫的那一段时间,她怕贺庞,慎重地和他相处了好长一段时间。那时她日夜皆有忧思,为父兄,也为自己…… “想什么?” 王疏月回过神来,见周明等人已经退了。 明间里,张得通在屏风后面的香炉子里添香。淡淡的烟香从屏风的缝里渗出来,扑倒她面上。 皇帝忙用手替她扇开,对张得通道:“不用焚了。” 一面又问她道:“你乐傻了吗?” 王疏月嗅着淡淡龙脑香,一时心清性爽,含笑摇了摇头,“不是,比起孩子,我有一件更开心的事。” “什么。” 王疏月扣住皇帝的手腕:“主子,我发觉,我的心结,解了。” “什么心结。怎么解的?” “是您解开的,至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结,我也说不清楚,总之,养伤这段日子,我吃得,睡得,好像再也不用怕了。” 她不明说,皇帝也想不清楚她的心结到底是什么。 可是这个孩子的到来,却令皇帝解了自己的一桩的心结。四年前的乾清宫雪地,他把她丢在倚庐外面跪了一夜,他以为王疏月从此损身,再不能身孕。所以他才把周明逼得日日都像在刀口子上走。 那是他身为皇帝,对于一个女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言明的愧。 好在…… 好在啊。 “朕要好好赏周明,还有你身边的那些人。张得通。” “奴才在。” “传旨,让皇贵妃随居体顺堂。” 张得通刚要应是,突然反映过来,体顺堂,这是皇后随居住的地方啊。 “不是,万岁爷,体顺堂……” 皇帝压根就没理张得通,仍冲着王疏月自说自话,“朕告诉你,也就是朕,肯让你这样呆在身边。朕有很多政务要处理,你在养心殿,若敢搅扰朕,朕就把你撵回翊坤宫。” 他就是习惯性的把一番好意,拿这种揶揄恐吓的话说出来,且打死也不会承认,他为一个女人的处境,用了这么多心思去考虑。 王疏月有孕,前朝虽不能对此有什么话,但也有满蒙亲贵会担忧,她的孩子会威胁大清皇皇位传承的血脉正统。至于太后是什么样的态度,就更不用说了。 “您怕我护不好自己吗?” 她果然是心结解了,现在越来越敢揭穿他。 皇帝脖子一梗,“朕看你好了伤疤忘了疼,你看看你自己的手。你还敢说你护得好自己?” “我在体顺堂住着,大阿哥就没人照看了。还有,您让主子娘娘怎么想。” 说着,她看向张得通,笑道:“您看,咱们万岁爷,才真的是乐傻了。” 张得通也想笑,但看着皇帝那副模样,又只得拼命忍住。 皇帝在揶揄一项上又输了她,正气得不行。见自己身边伺候多年的老奴才也跟着向王疏月道上去了,越发尴尬,只得喝斥回去: “王疏月,你胡……说!” “好,都是奴才胡说,奴才给您请个罪。” 她作势要跪,皇帝忙一把撑住她。 “你那什么……朕,那什么……行……”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