举着他的手臂仔细看了看伤口位置,“摄政王殿下倒是伤了。” 两人的距离本就很近,这一下几乎就是脸贴着脸了。 薛嘉禾轻缓的吐息打着旋儿从容决小臂上经过,他却是从背后开始将浑身的肌肉都绷了个紧,左胸口跟失了魂似的狂跳起来,叫他都有些怀疑近在咫尺的薛嘉禾是不是也能听得见。 容决还没有哪一次像此刻一样意识到萧御医那些话中所蕴含的深意。 他或许早有朦朦胧胧的预料,只是此刻那些预料才像被风吹散了迷雾一般地露出了真面目。 “你果然是……” 恍惚间,容决听见薛嘉禾低低地说了什么,不及细听,薛嘉禾已经松开了他的手臂,牵着绿盈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,“摄政王殿下的伤应当不碍事,让府中管家处理吧。” 容决几乎是直觉地知道薛嘉禾那句飘散在疯子中的话语十分重要,但薛嘉禾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,带着绿盈便往摄政王府内走去。 临到了门槛处时,薛嘉禾突然停下脚步,回头对容决笑了笑。 “今日很好,多谢摄政王殿下招待。”她说。 容决愣了半晌才站了起来,他浑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自己手肘上那点轻微得不值一提的伤,脑子里回想的全是薛嘉禾这一日的变化。 ——蓝东亭?他算个什么? 同平日里所见的虽然多少有些不同,但今日在小甜水巷遇见蓝家兄妹,应当确实是意外。 毕竟蓝家兄妹来了就走,薛嘉禾也只同蓝东亭说了一两句话。 倒是最后摄政王府门口那场有惊无险的意外…… 容决搭弓射箭,稳稳命中八十步外的靶心,轻轻吐出了一口气。 他教薛嘉禾射箭那时脑子里便想着“一箭穿心”,竟是到了今日才知道自己才是那被穿了心的靶子。 …… 薛嘉禾回到西棠院后,换了衣裳又坐了许久,才从摄政王府前突然得到的认知里回过了神来。 若不是亲眼所见,她也不会相信容决还有那副微微红了耳根的模样。 一直以来,薛嘉禾坚信容决厌恶着和“薛”之一字有关的任何人,走了误区,因而对容决的判断也自然而然地走了偏路。 而今日,幼帝蓝东亭绿盈等等多方提醒,薛嘉禾又自己亲身试探过容决的反应,这时候她要是再反应不过来,那就不是钻了牛角尖,而是蠢得不识人心了。 “原来陛下和你说得没错,”薛嘉禾低低叹道,“是我自己迷了自己的眼。” 绿盈正轻手轻脚给薛嘉禾盖毯子,听见她开口便笑道,“我当殿下睡了呢。” 薛嘉禾睁开眼睛,将落在自己腿上的毯子掖了掖,神色清明,“既然有了确信,陛下吩咐的事我会做的。” 绿盈转而给薛嘉禾倒水,她道,“还有好几日的时间,殿下不必焦急。” 薛嘉禾嗯了一声,两人耳语般的交流再次告一段落。 将这杯消食的茶慢悠悠喝了见底后,薛嘉禾才像是突然想起来地道,“明日萧大人来?” “正是。”绿盈颔首,“殿下若有什么要吩咐萧大人带的,我今日便去太医院让他准备好。” “没什么需要的,”薛嘉禾缓缓摇头,“用得上的,我都已经有了。” 薛嘉禾在小甜水巷吃了一上午,回府之后自然略过了午饭,等到晚饭时分,容决果然如同前几日一样赶到了西棠院。 薛嘉禾将早让绿盈取出来的伤药放到桌上,扫了一眼容决已经更换过的衣服,“摄政王殿下的伤口处理过了?” “上过药了。”容决眼也不眨地道。 其实当然没有。 M.lz1915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