究,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。很快,在驾驶楼的左侧外沿上,他发现了一道明显的擦痕,那痕迹平直,深浅一致,前焦后灼,先窄后宽。无疑,那是一道弹痕!
难怪!那一声响动如此有力,若只是石子碎屑…嗯!绝无可能留下这种痕迹。腾贤的脑海之中重又闪现出那道奇异的闪光来。他推测,无疑自己当时的判断是正确的,的确有一粒子弹朝着自己迎面飞来,若不是路面不平引起的颠簸,那一弹定然洞穿了汽车风档,打出自己的脑浆。
嗨!等一下,等一下!腾贤的脑海里重又回放起了那一段模糊的影像来,昏聩的老人,困顿的笨狗,倦怠的暖阳,还有…那执拗的碎纸片!
腾贤推断,那老人定然是伪装之后的杀手,正是因为自己冲的鲁莽,一枪不中之后的杀手来不及再射第二枪,汽车便已然冲进了射击的死角,所以,他才不得不伪装成了一个民工的模样。那狗是他下了诱饵喂饱的傀儡,而那碎纸屑无疑是用于粘贴炸弹的双面胶。
刚一想到这里,腾贤当即叫了一声,不好!他的心就像是给人重重的踢了一脚,无形的痛令他忍不住即刻弯下了腰。他的视线在汽车的底盘上急急地搜索,来回的扫描。很快,他的注意力便被锁定在了前后车轮间的里梢,他在那里看见了一个圆形的硬物,那东西就与酒店派发的香皂一般大小。
哦,妈的!腾贤由衷的骂了一声,掩饰不住心底的庆幸。他想,如果不是自己心细,如果不是自己敏感,如果不是自己善辨,如果不是自己…走运的话,那么,自己就将随着这辆车一道被炸上了天。但是现在,这一切终于都搞清楚了。
无疑,腾贤看见的那道闪光来自一支狙击步枪,他在驶向那座水塔时听到的定然是一声枪响,他看到的那个装疯卖傻的老人显然是个伪装,他无意间瞥见的那条傻狗揭开了粘纸条的谜藏。
腾贤再一次钻进了驾驶室,他迅速的发动了引擎,首挂二档,跟着猛轰了一脚油门,车一起步就冲到了二十几麦,接着,他猛地向右打满了舵轮,冲下了路基的汽车颠簸着前行,在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内就已经挂齐了五档。
车行颠簸马达轰响,给死神引路为阎罗开道。腾贤冒死一搏的目的很简单,他知道自己手上的这辆车无异于一枚高爆能的定时炸弹,如果把它留在公路上,随时都有可能给从前后两向驶过的车辆造成伤害,身为国家卫士的腾贤宁肯冒险把车开到空旷处,也决不能把隐患留在大街上。
一脚闷死油门,一手把定了方向盘,一路颠簸车走直线。腾贤腾出一只手来,取笔掏本匆忙之中写下几个大字,“水塔有鬼,腾贤必查!”写罢即刻丢到了窗外。三十秒内,腾贤已经做好了决死的准备。
车行的前方出现了一块地表平整的空地,那显然是施工队住宿营帐的痕迹,空地四角上凹陷的深坑明显的暴露在午后的阳光下,其中一处还残留着捆绑帐篷的铁钉。腾贤的心猛得一跳,他迅速的目测了一下那根铁定的高矮,估量着汽车从它上面驶过时发生托底的可能。
渐行渐近,铁钉投射在地的阴影标明了它的高度,腾贤见了立时心中有数。他凭借着记忆,微微的调整着手中的方向盘,脚下的车速丝毫不减,一路狂奔的朝着那根直立的铁钉冲了过去。
这根拴帐篷用的钉子,因为插得牢,所以人走钉不倒;由于太深埋,所以棚拆钉难带。现如今它在腾贤的眼里,既像是一根挖耳勺,又像是一把痒痒挠,去的是心病,解的心烦,除的是心患。既要对得准,又要出手狠,还不能太晚。真是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了,唯独缺了一样,脚底下没长眼。
腾贤顾不得许多了,他在心里摊开了一张图纸,四只轮子连成了边框,对角搭成了网格,交叉线定出了中点。由此推算,得出了那枚炸弹的准确位置。他把整辆车底盘看似一张装饰板,那根拴棚钉姑且当成电锯片,车沿边框走直线,一路平推闭上眼…
算计是在片刻之间结束的,调位更是在瞬间完成的,腾贤脚下的车速分秒未减,车过铁钉时的画面也是快如闪电。嘣!的一声,腾贤感到了车身微微的一震,他不假思索的踩下油门伏下了身。
轰!
大地一阵震颤,跟着亮光爆闪,接着烈焰升腾,之后是弹坑深陷,随即满是烟尘…M.lZ1915.cOM